既然他二姑夫篡了他大姑夫家的天下,他三姑父家篡了他二姑夫家的天下,如今他独孤怀恩篡了他三姑父家的天下,又如何不可。
独孤怀恩当即便与心腹元君宝等人商议,暗中投靠刘武周,借助刘武周的力量解决秦王李世民,关中兵马尽在李世民麾下,屯兵柏壁,只要解决这支兵马,关中唾手可得,届时割让三晋与河东之地给刘武周。
但独孤怀恩毕竟兵力减少,元君宝便建议联合蒲州叛贼王行本,独孤怀恩当即手书一封给王行本,却不曾想王行本这么快便身死城破。
长春宫,李渊收到这封信后,当即便是勃然大怒,而后平复下来,当即下旨,召李孝基、独孤怀恩等人速来长春宫。
在外人看来,李孝基等人兵败被俘,虽被高冲营救出来,但战败之罪自然是避免不了,召回长春宫,合情合理。
而独孤怀恩在战败被俘后,兵马尽失,心中无奈只得已经放弃原有计划,袭取永丰仓自然是没办法做到了,但独孤家尚有数百死士,届时回到长春宫后趁机刺杀李渊,李渊一死,李唐必定大乱,到时候外有刘武周支援,未尝不可干出一番事业。
“我家绝不止女子富贵”,一处军帐里,独孤怀恩一脸狠色。
李渊将那封信贴身放好,而后对高君雅由衷赞叹道:“攸之又立一大功,待班师回朝后,朕必定不吝赏赐”。
高君雅有些不解,猜到应该是与刚刚李渊看得那封信有关,但只是低声拜谢,并未追问。
一旁的裴寂小眼睛里满是好奇,但他刚刚战败,被李渊革职下狱,虽然仅仅两天过后便官复原职,但裴寂经此打击,确实是老实许多。
“如今蒲州克复,秦王与贼军对峙柏壁,却仍有夏县失陷于贼手,诸公可有何妙计啊?”李渊歪躺在榻上,这处偏殿里仅有裴寂、高君雅、刘文静、陈叔达寥寥几人。
裴寂眼珠子一转,当即直说道:“蒲州克复,可留秦武通驻守,高攸之多出奇兵,屡建奇功,或可令高攸之前去收复夏县”。
李渊听了捻须不语,只是迟疑道:“前线大军尽归秦王调度,朕若出手干涉,似是不妥”。
“陛下天下之主,有何不妥”,裴寂当即摇头道。
高君雅不经意间眉头一皱,似乎并不认同。
陈叔达直说道:“臣虽不知兵事,然陛下既命秦王总管诸军,便不应横加干涉,以免坏了秦王部署”。
李渊担忧的便是这一点,闻言当即点头说道:“正是这个道理,朕在后方筹粮,不知前线战况,而战场局势瞬息万变,实不宜干涉过多”。
这时,一直未曾出言的高君雅忽的出声道:“陛下,那夏县贼将吕崇茂出身豪族,并无官身,或可遣使诏安,以高官厚禄利诱之”。
“谋反逆贼岂能诏安?”裴寂闻言当即反驳道,神情竟是不复往常的淡然。
“刘武周麾下大将尉迟敬德逃亡夏县,如果吕崇茂愿意以尉迟敬德头颅来降,有何不可”,高君雅不动如山,淡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