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松自是应着。
高冲当即下令,魏凌率三千人留守宜都,三千人驻守江边看守战船,姜宝谊率其余三千余人沿江岸潜行至枝江江边,伺机而动。
听得这个命令,姜宝谊便是皱眉不语,果然接下来高冲的部署便是让众将大惊。
“我亲自陪同林将军前去枝江,待诈开城门后,宝谊迅速出击”。
“不可”,姜宝谊当即便是出言反对,“长史身为主帅,岂能以身犯险”。
魏凌亦是急忙说道:“万一这厮临阵反水,那该如何是好?”
林之松闻言脸色大变,忙是惊恐摆手道:“不,不,罪将不敢,绝不敢有异心”。
然而高冲闻言却是心中一动,他承认他有些大意了,这一路降服邓世洛、冉肇则,而后沿江而下破宜都,这一切都太顺利了,这也导致他有些松懈。
魏凌为人率直,脱口而出的话却是最为致命的,宜都守军本就不多,总共就只有八百人,林之松只能率二百人左右伪装成败军,来到城门处,诈开城门肉,这个时候一旦林之松临阵反水,城门一关,那这二百人肯定是有去无回。
见得高冲默然不语,姜宝谊挺身而出,直说道:“我去,我紧跟这厮身后,一旦他有异动,一息之内,便叫他身首异处”。
林之松闻言既惊又惧,直拜倒在地,悲戚说道:“高长史明察,罪将诚心归降,日月可鉴啊”。
高冲闻言一笑,“林将军莫要如此,我自然是信伱的,要不然也不会想着与你同行”,而后看向姜宝谊,“宝谊莫要对林将军无礼,即刻出发吧”。
姜宝谊兴然领命,而后换上一身普通的梁兵装扮,握紧长枪,紧紧跟在林之松三尺远的距离,林之松并未携带兵器,这个距离一旦有异动,姜宝谊的长枪便可迅速将其洞穿。
一路上,林之松直感觉后背汗毛倒竖,时不时回头看看,便是看见姜宝谊那冷冷的目光直盯着他的脖颈。
“姜将军,不、不用如此”,林之松苦笑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虽不是俊杰,亦有自知之明,既已归降,绝无二心”,虽是笑着,但面色比哭着还难看。
姜宝谊面色如常,点点头很是正经的说道:“我自然是相信林将军的,要不然也不会与你同行”。
林之松一愣,嘴角直抽抽,看了看左右,抿嘴咬牙,终于下定决心,“劳烦姜将军给我一支箭”。
“作甚?”姜宝谊依旧面色冷淡。
“我这身上无伤,不像是败军”,林之松大义凛然的说道:“为确保我姐夫相信,我只得用此苦肉计,如此一来,姜将军总该信我了吧”。
姜宝谊眉头一挑,面色终于有些惊讶,想不到这厮竟有如此胆魄,当即从箭壶里掏出一支箭递过去。
只见林之松拿着箭在身上比划一下,一咬牙对着臂膀使劲一扎,顿时龇牙咧嘴的嚎啕大叫,“痛煞我也”。
姜宝谊脸色一黑,实在不忍心看下去,将脸迈向一旁,“堪堪破甲,都没有见血”。
震天的嚎叫顿住,林之松有些尴尬,只得悻悻笑道:“意思意思就行,反正在城上也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