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安抚使来黔真是针对田宗显的,而我冉家却一根筋的依附于田宗显,必定遭其连累”。
冉观道嘴唇都在哆嗦,他是传统的武人,当年在黔桂一代,亦是赫赫有名的游侠儿,最是讲究江湖恩义,现在需要背弃提携冉家的恩主,这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正在这时,一名小厮急匆匆而来,“家主,阿郎,不好了,东街酒楼被安抚使带人砸了”。
众人认出来这人是冉家开设在东街酒楼的跑堂小厮。
东街酒楼是冉家极其重要的产业之一,乃是黔江城里最为奢遮的酒楼,非是富贵人家难以消费。
“什么?”冉泰须发皆张。
“怎么回事?”冉观志眉头一皱,厉喝道:“说清楚”。
“就在两刻钟前,安抚使带人前去酒楼,进门就问这是不是冉家的产业,掌柜的知道他是大人物,小心接待,谁料他开口便索要一百坛陈年精酿,店中哪有一百坛陈酿啊,常备仅有十几坛……”。
小厮一脸苦涩,继而便是小心翼翼的看向冉升,“可是、可是那高大使却说大郎早就答应他,陈酿管够的,要多少有多少……”。
小厮说着声音渐渐变小,“然后就、就砸店了……”
冉泰一瞪眼睛,“伱果真说过?”
“这、应该有的吧”,冉升有些愣怔,一时间有些茫然,搞不清高冲这到底是闹哪出。
“够了”,冉观志脸色阴沉,很是凝重,“这明显是高冲故意找事”。
“欺人太甚”,冉观道吹胡子瞪眼,震怒不已。
“住嘴”,冉观志看向二弟呵斥道:“眼下冉家已到生死存亡之际,你给我安分些”。
“阿大,家中有多少陈酿?”冉观志微微撇头,问身旁侍立的白发管家。
“约二百坛”,那白发管家躬身回道。
“孙儿,你即刻将这二百坛送去馆舍,态度定要恭谨,不得有误”,冉观志沉声说道,继而话语一顿,“算了,还是让阿宾去”。
冉宾闻言应诺。
待冉宾离去后,冉泰直接问道:“阿耶这是打算依附于高冲?”
“《三国志》有言:‘识时务者,在乎俊杰’,冉家如今能够力压何田两家,便是当年审时度势,暗中依附田宗显”。
冉观志不置可否,继续捻须说道:“如今田宗显不知天高地厚,妄图以一州之地对抗朝廷,你觉得有胜算吗?”
冉泰闻言亦是觉得有理,继而直说道:“当年田宗显力压黔中三姓,三叔因此惨死,我冉家也算对得起他田宗显了”。
其余几人纷纷表示认同,毕竟趋利避害乃是人之本性,安抚使带领一万精锐,气势凌人的来到黔江,其代表的更是大唐朝廷,在场几人皆是没有那个胆量对抗朝廷。
唯有冉观道默不作声,他是武夫,当年跟随田宗显南征北战,一统黔中,心中对于田宗显尚存几分忠义,亦属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