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陈当世若是谨慎,不敢出城呢?”
“那岂不更好?如我们所愿,可解泾县之围”,高冲笑道:“更何况,陈当世不可能放任我们去攻打辅公祏后方的”。
众将闻言立即大喜,依令而行。
见这股唐军竟是视若无睹,直接绕过南陵,直奔泾县,陈当世惊怒不已。
怒的原因是他感觉受到轻视,让他震惊的原因便是高冲竟是丝毫不担心他从背后追击。
本以为是诱敌之计,陈当世加派斥候,细细打探迟迟不敢出城,但见唐军竟是一路直奔泾县,毫不拖泥带水,陈当世有点慌了。
此时辅公祏正在猛攻泾县城,若是放任这股唐军过去,到时候腹背受敌的便是辅公祏了,陈当世忠心耿耿,可不敢使辅公祏犯险,立即下令出城追击。
在叛军出城之后,城外隐蔽的唐军斥候便分做两队,一去泾县方向,一去宣城方向。
终于,陈当世中计,高冲下令回军,给予迎头一击,正当双方战况僵持之时,宣城卢祖尚所部及时赶到,双方夹击,陈当世腹背受敌,战斗从午时持续到傍晚,叛军大败。
陈当世凭借个人武力,仅率数千残军逃亡泾县,高冲一路追击。
泾县城外的宋军大营,看着狼狈不堪的陈当世,辅公祏惊怒不已,“三万大军,短短三日你便只剩五千残军?”
“陛下,末将中了那高小贼的奸计……”,陈当世愤恨说道。
辅公祏闭目不语,良久,方才叹道:“事已至此,朕便是惩罚你亦无济于事。
你速率军前往博望山,听命于冯慧亮,若再失了博望山江岸防线,定斩不饶”。
陈当世感激涕零,领命而去。
在陈当世走后,辅公祏出营来到城外,眺望着泾县城,“若非此城阻我,江淮必是固若金汤”。
惆怅良久,辅公祏下令撤军,回防都城丹阳。
“陛下,我们已经攻打这么久了,城内唐军已是强弩之末,这时候撤军,心中着实不甘啊”,部将徐绍宗忿忿不平的说道。
“不甘又如何”,辅公祏冷声说道:“唐军援军明日即到,到时候城里城外的唐军里应外合,我们如何应对”。
听得这话,徐绍宗无奈应诺。
“伱领本部人马前往青林山,协助陈正通固守长江防线”,辅公祏看着天边的晚霞幽幽说道:“唐军势如破竹,很多人的心思动摇了,朕要亲自坐镇丹阳”。
徐绍宗领命而去。
心中忧虑的辅公祏只得对长江防线不断增兵,此时的他只能寄希望于长江天险可以阻挡住唐军。
天下局势辅公祏心中清楚,河北大乱,吐谷浑、突厥、僚人等等作乱,大唐疲于应对,只要他的长江防线不失,坚守数月,到时候就有底气跟李渊谈判,划江而治。
最坏的打算无非就是进贡称臣,对于这一点辅公祏也早有心理准备。
翌日一早,高冲率军大军到来,辅公祏已经退兵,左难当亲率猷州属官出城相迎。
“左难当拜谢高使君援救之恩”,左难当快步上前,对着高冲便是行礼拜谢。
“左使君快快请起”,高冲翻身下马,扶起左难当,“左使君面对辅贼强攻,持节固守,牵制住叛军主力,功不可没啊”。
左难当闻言摇头一笑,“保境安民,乃人臣职责,不敢言功啊”。
入城之后,高冲才清楚的感受到这场泾县保卫战有多么惨烈。
只见靠近城墙的房屋已经全部拆毁,一片废墟,民夫就在城墙脚下东倒西歪的歇着,遍地的死尸以及伤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