毗陵城,原是梁王沈法兴的都城,后来李子通击败沈法兴,而杜伏威再击败李子通,毗陵便落于江淮军之手。
在原本的梁王宫殿里,辅公祏狼狈不堪,早已经没有大宋皇帝的威仪,此时正在抱着一支羊腿在狂啃。
酒足饭饱之后,辅公祏恢复几分精气神,对堂中同样狼狈的几名将领说道:“诸位莫要气馁,回到会稽,朕便可以卷土重来”。
孙安几人只得嗫嗫应着,辅公祏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挥手道:“下去歇息吧,城防勿要松懈,明日一早,继续出发”。
等孙安等人退下,辅公祏沉默良久,唤来亲卫统领,“今夜盯紧他们几个”,亲卫统领忠心耿耿,闻言领命而去。
自梁王宫退下之后,孙安心中便是忐忑不安,对着另外一名将领邀请道:“吴兄弟,我这心中有些心神不定,不如某家寻个地方,咱们再好好喝一顿”。
那名将领闻言眼睛一亮,立即笑道:“孙家哥哥相邀,小弟荣幸之至”,这人乃是孙安同乡,皆是丹阳人,名叫吴骚,掌管骑军。
二人当即回到营中,叫来酒菜,驱散侍从。
酒过三巡,孙安便是唉声叹道:“我们都是丹阳人,如今远赴会稽,前途未卜,圣人亦败再败,某这心中,着实不安啊”。
吴骚眼底闪过一丝惊慌,亦是附和叹道:“自圣人起兵后一败再败,莫不是真的天命在唐?”
孙安听得这话,便已知道吴骚乃是同道中人,当即直说道:“既然天命在唐,我等何必逆天而行呢”。
说着话二人对视一眼,眼中含笑。
“孙兄打算如何做?”吴骚微微俯身询问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犯不着陪同他一同赴死”。
孙安深以为然,眼中尽是兴奋之色,低声说道:“你我如今已是戴罪之身,若是直接投唐,恐怕不足以将功折罪,不若绑了辅公祏,献与大唐,说不得还可以博一个加官进爵”。
吴骚闻言一惊,他倒是没有想到孙安有这个胆气,不仅是想投唐,更想绑了辅公祏投唐,但是仔细一想,吴骚亦是觉得此言有理。
在此之前,他们跟随杜伏威降唐,都是大唐的将领,如今附逆反叛,如若投降,说不定还会问罪,但如果绑了辅公祏,那就不一样李,那是大功一件啊。
如此想着,吴骚便是心动了,“一切便听孙兄吩咐”。
孙安大喜,直言道:“此事人数不宜过多,我现在手上信得过的兄弟不过百人,你再筛查一遍,咱们凑齐二三百人,趁夜袭击梁王宫,活捉辅公祏”。
吴骚立即应着,二人下去准备。
而与此同时,辅公祏坐卧不安,方才亲卫来报,孙安和吴骚二人在帐中密谋,亲卫近不得前,听不出内容,但辅公祏敏感的觉得其中必有阴谋,当即下令亲卫注意警戒。
夜深人静,突破响起一阵喊杀之声,辅公祏翻身坐起,亲卫统领顾不得礼制,急忙入内禀报:“陛下,孙安吴骚反了,正在冲击宫门”。
“他们有多少人?”辅公祏大惊失色。
“黑压压的,看不真切”,亲卫统领焦急说道:“陛下快快更衣,属下护送伱出逃”。
辅公祏来不及多想,忙不迭应着,匆忙着甲,然后跟着亲卫统领从后门出逃,连妻儿都没有带上。
实际上这个时候辅公祏的部下正在宫门跟孙安二人血战,孙安二人不过二百余人,而辅公祏带进宫中宿卫的足有五六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