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想做储君的心思就这么急迫吗?”李渊坐起身子,指着李世民怒斥,“连裹挟民众情愿这种事都敢做,你还想做什么,逼宫吗?”
李世民愣住,应该是在酝酿情绪,继而泪流满面,一边哭,一边笑。
“阿耶怎会如此看我?孩儿十四岁从军,流血数斗,一身功勋谁人不知。
晋阳起兵时,阿耶许诺我,建国后将以我为储君,随后却立大哥为太子,儿毫无怨言呐。
薛举、刘武周、宋金刚、王世充、窦建德……哪次征战不是披肝沥胆,身先士卒。
大哥私藏兵甲,杨文干谋反,阿耶再次许诺,平叛后将立我为储,待我兵不血刃擒杀杨文干后,阿耶召大哥回京,既往不咎,儿同样没有说什么,亲自去坊州迎接大哥回京。
儿已经做到如此地步,阿耶还要我怎样?”
说到最后,李世民已经是痛哭流涕,跪在地上,自去冠冕,褪去衮服,五体投地的悲泣说道:“事已至此,请阿耶下令,将儿交由三司审查,若真有捧杀太子之举,儿自请赴死”。
内常侍王德闻言大惊,李建成惊诧的看着李世民,眼神很是复杂。
李渊脸色阴沉,“你这是在逼我”。
“儿不敢”,李世民哭泣拜道:“只能以此自证清白”。
“太子并未失德,无故废立,恐动摇国本”,看着一身里衣的李世民,李渊终究是心软,幽幽叹道:“前隋之鉴,不可不查啊”。
“大哥继位,儿甘为周公”,李世民再次拜道。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就这么说了,还真别说,明知这话有些假,但见李世民如此诚恳,李渊一时间心里甚是宽慰,尽管他也觉得李世民不会甘心,但是李世民已经表态了,如之奈何。
李渊看向李建成,“大郎,你怎么想?”
李建成这时候才察觉到李世民的险恶用心,指着李世民气的说不出来话,“阿耶,二郎他、他怎会甘心?”
“阿耶,既然大哥不放心,请将儿交由有司审查,以证清白”,李世民哭泣道:“孩儿每每想起当年在晋阳的日子,阿娘对我们兄弟几人的谆谆教诲,孩儿心中就悲痛万分,儿已做到如此地步,奈何大哥始终不放心”。
李渊闻言脸色一沉,看向李建成的目光隐隐有些不满。
李建成浑身一颤,急忙说道:“二郎一片真心,我自是信的”。
李渊微微点头,疲惫的说道:“毕竟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如此争斗都惹人笑话,也伤了家人情谊,今后好自为之吧,退下吧,莫要忘了明日狩猎”。
二人一齐退下。
殿门之外,李建成脸色复杂的看着李世民。
“二郎,你变了,你以前可不会这样哭耶喊娘的?”
“大哥这话什么意思”,李世民故作不懂,“再怎么样,我们也是耶娘的孩子,我受委屈了还不能哭了?”
心底对于高冲那句话真是一万个赞同,“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可真是话糙理不糙啊,今日竟然全身而退,那几滴眼泪也是功不可没。
李建成深深地看了一眼李世民,“二郎,你的心有多大我很清楚,我不信你”。
李世民闻言“如遭雷击”,竟是在殿门外再次捂头哭泣。
内侍不知所措,急忙通报王德。
王德出来一看,有些懵逼,秦王这是闹得哪一出啊。
内侍在王德耳边低声叙说一番,王德顿时色变,竟是任凭李世民独自悲伤,转身进殿去了。
见王德回去,李世民起身,擦去眼泪,朝着那名内侍点点头,大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