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位老人让他想起仙逝多年的祖母,很是亲切。
“原来是二郎家的,长得真像,二郎已经去了吗?”听得先父二字,卢老太便是一叹,“我那妹子去的早,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大业四五年的时候,没想到二郎也去了”。
见到堂妹后人,卢老太说话都比往常多了许些,拉着崔敦礼叙说许久,最后依依不舍的回到后宅。
临别还拍着崔敦礼的手嘱托道:“今后安上多来府上走动走动,你我两家虽是亲缘关系远了些,但现在都是人丁稀薄,多门亲戚也热闹些”。
崔敦礼自是恭敬应着,同时心里也很是赞同。
他虽是出身博陵崔氏,但自高祖父起便定居关中,高祖父是北魏车骑大将军崔孝芬,生有八子,绝对算是人丁兴旺,只是在北魏永熙三年,高欢在晋阳跟孝武帝元修大战,崔孝芬以及六子同时被杀。
二子崔猷侥幸逃生,生下独子崔仲方,崔仲方仅生下二子,崔晓和崔焘。
崔晓早亡绝后,崔焘身负重任,生下唯一的嫡子崔敦礼后,多次纳妾,陆续生下四个庶子。
作为堂堂博陵崔氏第二房,真是算得上人丁稀薄了。
待送回卢老太后,崔敦礼起身告辞,将其送至门口,高冲终究是忍不住嘱托道:“兄长此去幽州,务必密切关注彭国公的动向,毕竟,彭国公是你此行能否圆满完成任务的关键所在”。
这是崔敦礼第一次出使,身负重任,他很是认真,听得这话不由得脚步一顿,疑惑问道:“攸之是担心彭国公一时间难以掌控兵权还是?”
高冲摇头一笑,“彭国公身经百战,颇有智计,手持令旨,自是可以轻松接管军权,只是……”。
既然话已经说到这里,高冲便也没必要隐瞒,刚刚崔敦礼跟卢老太已经认亲,两系已是亲戚,高冲难以坐视不理。
尽管他心中已有计划,但是他如果不说的话,很有可能崔敦礼就跟原本轨迹上一样,遭受李瑗的严刑拷打。
当下看看左右,上前附耳说道:“只是庐江王怯懦无能,彭国公奸诈多计,唯恐庐江王被彭国公利用了,具体情形,需待你到达幽州随机应对,紧盯着彭国公便是,另外,我劝你不要入住驿馆,最好入主彭国公军营”。
崔敦礼眉头紧蹙,喟叹道:“看来这趟差事不好办啊”。
“正是难办,才能显示兄长的才能啊”,高冲笑道,然后自信满满的说道:“不过兄长无需过多担忧,我敢断言,幽州乱不了”。
崔敦礼虽然不明所以,但依旧是应着,拱手拜谢道:“攸之的建议我必定认真思虑,你若有闲暇,随时来永安坊崔府做客,为兄扫榻相迎”。
“这是自然”,高冲爽朗笑道:“兄长慢走”。
待崔敦礼回到崔府后,立即召来二弟崔元玚和三弟崔余庆,他的三弟崔绩和四弟崔辅现在年纪尚小。
待二弟三弟到来之后,崔敦礼将高府之行讲完,一改温文尔雅的风范,很是严肃的沉声说道:“自祖父去世后,我二房没落至如此地步,甚至对外羞于介绍出身。
现在为兄的机会来了,只要这趟出使建功,再有高家襄助,振兴我二房指日可待”。
崔元玚闻言眉头一皱,有些将信将疑,“怎的从未听说祖母有这么一个堂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