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演功之计(2 / 2)

尉迟恭的父亲尉迟伽是前隋幽州都督,爵封常宁郡公,发妻苏娬是檀州刺史苏谦之女。

秦琼的父亲秦爱是北齐咸阳王府的录事参军。

程知节的父亲程娄是北齐大中正。

只有罗士信,出身庶民,十四岁时生活无以为继,只得投军,仅凭一身武勇闯出如今剡国公的偌大名声。

罗士信之所以跟高冲交心,不仅仅是跟高冲脾性相对,更重要的是高冲并没有以出身来看人,罗士信虽是憨直,但他也清楚,罗坚若是可以拜师高冲,那将意味着什么。

那将意味着历城罗家真有希望迈出那一步,因为勋贵若只凭军功传家,那将只是勋贵,只有罗坚学到知识,立足士林,那才有可能成为真正的贵族。

但现在只有高冲知道,罗士信迎娶裴氏这是多么正确的选择。

裴仁基裴行俨父子死后,留下长女裴氏和幼子裴行俭相依为命。

这个裴行俭日后将成为河东裴氏的中流砥柱,文武双全,裴行俭之子裴光庭同样是赫赫有名,登阁拜相。

“稍后你回避一下,想必王繇会过来”,高冲回想着今日王繇的言行,缓缓说道。

“他来作甚?”罗士信一顿,“难不成是想贿赂你?”

高冲翻翻白眼,没好气的说道:“王繇是聪明人,不似你这夯货”。

罗士信听得有些不忿,嘟囔道:“他再聪明也没有我能打”。

“最近王繇有没有特殊的举动?”高冲迟疑的问道:“或者是,有没有见过什么可疑的人?”

罗士信闻言提起精神来,坐直身子,“有,他时常去城东一家名叫凝香馆的青楼”。

这个时候,青楼已经成为ji院的代称,稍微大一点的城镇都有这种场子,其中长安城最着名的便是平康坊,保管你龙精虎猛的进去,双股颤颤的扶墙出来。

听得这话,高冲顿时无语,“行,当我没问”。

“你先回去吧”,高冲直接说道:“我在绛州顶多待一天便走,你记得我说的话,遇事不决便快马禀报给太子”。

“一天?”罗士信惊讶道:“这么快,你不详查绛州吏治?”

“没必要,我又不是御史”,高冲摆手道:“那名头就是个幌子,看王繇今日态度,姿态极低,想必他已经做好选择了,应该是太原王家已经做好选择了”。

罗士信依旧不解,高冲捏着眉头,艰难解释道:“这么跟你说,如果王家冥顽不灵,对太子依旧是持有敌意,你觉得王繇会给我好脸色?”

“万一他是装的呢?”罗士信摸着下巴猜测道。

高冲深吸一口气,“士信,听我的,好好看看兵书战策,以后有的是仗打,别学人玩政治,快回去歇歇吧,明天看看我大侄子就走了”。

“什么大侄子,那是你大弟子”,罗士信真是善于抓住重点。

“二弟子,排行老二”,高冲成功的被他带偏,纠正道。

“老二?谁说老大?”罗士信一怔,竟然有人捷足先登了。

“薛礼,就是我跟你说的薛家子”,高冲将罗士信送到驿馆门口,一边推搡一边说道:“跟你扯这个作甚,快回去”。

罗士信有些郁闷的出去,刚出门口便是顿住脚步,满满退回来。

“你又怎的了?”高冲听到脚步,无奈叹道,这夯货一股赤子之心真是使人哭笑不得。

“他来了”,罗士信闷声道。

高冲转身一看,便见王繇正从马车上下来。

“不喝了不喝了,再喝下去还办不办差了?”高冲立马将罗士信推搡出去,故作愠怒。

罗士信一愣。

王繇来到跟前,整理衣襟笑着行礼:“见过高寺卿,见过罗都督,想不到都督亦在此处”。

“王使君,深夜到来,可是有事?”高冲还礼道。

“确有一事”,王繇回道。

高冲立即看向罗士信,“看见没,我还有差事要办,哪能陪你彻夜畅饮,回头再聚”。

罗士信一脸懵逼的被高冲撵走。

王繇含笑看着,“罗都督慢走”。

“王使君请”,高冲侧身延请,一边走着一边苦笑道:“这厮深夜不睡,非要拉我畅饮,真是头大,幸亏王使君解围”。

王繇捻须笑道:“罗都督耿直率真,实在难得”。

“为官者太过率真,也不见得是好事啊”,各自落座后,高冲叹道。

王繇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只是颔首说道:“都督总览都督府,其余自有属官臂助,高寺卿不用过于忧虑”。

“有王使君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高冲笑道,“不知王使君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听得这话,王繇斟酌一下言辞,直说道:“说来令人惭愧,在下有一族弟,脾性跟罗都督颇为相似,率性耿直,更兼一身武勇,只是现在,情况有些令人担忧啊”。

“王使君既然连夜来此,我已知你心意,何不直言”,高冲把玩着案桌上一柄镇纸,“久闻河东大刀将之名,何不请出来一见?”

向来从容淡定的王繇终于微微色变,继而摇头赞叹道:“在下早该想到的,不该在高寺卿面前遮掩。

高寺卿说的没错,王云就在绛州,太子已下令宽恕其罪过,王云感念恩德,愿投桃报李,揭露黔中王一个谋划未遂的‘演功’之计”。

高冲听得一震,惊讶问道:“可是重演尉迟敬德单骑救秦王之功?”

这竟然是真的,原来演义故事果真是脱胎于真实历史。

在演戏故事里,“演功之计”颇为有名,甚至改编成戏曲,广为流传。

不仅高冲惊讶,见高冲竟是知道“演功之计”,王繇更是震惊,直呼道:“不可能,据王云所言,此计仅有三人知晓,除黔中王和王云外,便仅有那神秘的出计之人,高寺卿为何知道?”

“神秘的出计之人?”高冲敏锐的抓到重点,眼睛顿时闪过厉色,“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