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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内侍已提前跟李世民回报高冲带着四名小随从,所以当高冲五人进殿的时候,李世民正在平静的批阅奏疏。
“臣高冲拜见太子殿下”,高冲躬身行礼道。
四个少年规规矩矩的郑重行礼。
眼前这位可就是当年纵横天下的秦王,现在的监国太子,日后的大唐皇帝。
四人全都喜好军事,对于当年能征善战的天策上将,早就是崇慕已久。
“好,攸之你的眼光果真不错”。
李世民下座,走到近前,打量着四个少年点头赞道:“虽不知本事如何,单是这份气度便已胜过同龄人许多”。
“谢殿下夸赞”。
高冲笑道,然后转头吩咐道:“还不给太子殿下介绍一下自己”。
四个少年心里对于师父充满感激,这就是背靠大树的好处。
别小看今日这一面,只是简单的认识一下,但有高冲的引荐,这四个少年肯定会在李世民心中留下印象,这对于今后的仕途来说,无疑是赢在起跑线上了。
“小子高侃,字允直,出自渤海高氏,先父讳佑,前宕州司马”。
高侃作为高冲的从弟,辈分高于其他三人,率先拜道。
“小子薛礼,字仁贵,出自河东薛氏,先父讳轨,前隋襄城郡赞治”。
“小子裴行俭,字守约,出自闻喜裴氏,先父讳仁基,前原州都督”。
“小子突地行,字谨行,出自粟末靺鞨,家父讳稽,现营州都督”。
随后三人一一略显激动的自报家门。
其中裴行俭的父亲裴仁基是李渊在武德四年下旨追赠的营州都督,赐谥号为忠。
李世民看一眼高冲,微微颔首笑道:“不错,皆有人杰之资,你们师父是有大本事的人,好好习练本领,将来必有所成”。
四名少年恭敬应着。
高冲见目的已经达成便说道:“你们自去殿外等候,记住不可随意走动”。
四人躬身告退。
“不得不说,你看人的眼光不错”。
见四人退下,李世民便是收回和蔼可亲的神色,一屁股坐回榻上,揉着眉头笑道。
“那你觉得,这四人将来谁的成就最高?”
高冲好奇问道,他是有些历史前瞻性,所以对着四人寄予厚望,但不知李世民如何评价。
岂料李世民闻言只是白他一眼。
“仅见一面,如何好评说,更何况这四个小子……嗯,怎么说呢,性格言行如同一人,持重守礼,完全不像少年人一样跳脱”。
听到这个,高冲叹道:“除了突地行,其余三人全部是孤儿,历经磨难,肯定是稳重一些。
即便是突地行,也是出身胡夷,年幼失持。
都是生活逼得他们如此早熟啊”。
李世民先是一怔,继而缓缓点头,深表认同。
忽然李世民心里便是回想到把高冲喊来的目的,想到在岐州养老的李渊,再找到刚刚那四个少年,心里不由得隐隐有些触动。
“你、你知道我为何召你过来?”李世民抬头看向高冲。
“所以才将这几个小子带过来?”
高冲闻言怔住,一脸茫然,“什么意思?我不知道啊,这正等着你说呢”。
李世民认真的看了看高冲,见高冲果然不知,神色不似作伪,便是直接说道:“圣人遣人来报,他不会出席登基大典”。
高冲愣住,继而愤愤说道:“这确定不是戏言?登基大典,皇帝不来,这算哪门子登基大典”。
李世民闻言便是面色一沉,高冲的话说到他心底去了。
“那殿下你是如此处理的?”高冲皱眉问道。
这应该是李渊心里开始不平衡了,他大概已经猜到长林门之变的真实情况。
与其说是李建成行险发动兵变,不如说是李世民逼迫李建成发动兵变,也可以说是李世民一步步把李建成逼到绝路上。
站在各自立场,李世民自然是没有罪过,毕竟动手的是李建成。
但是对于一位帝王、一名父亲来说,李渊心里始终有根刺。
在李渊心目中,李建成是嫡长子,便是太子,李世民是次子,既然能征善战,那就应该效仿周公,辅佐李建成。
而不应该是在皇帝面前扮作孝子贤臣的人设,更不应该心生不该有的想法,一步步逼得嫡亲兄长行险兵变,尽管长林门之变罪在李建成,但追其缘由,在于李世民,在于李世民的野心,这就是李渊的看法。
若非顾及影响恶劣,若非是顾及大唐江山,李渊还真不愿意传位于李世民。
“我直接传话裴玄真,让他促成此事”,李世民如实说道:“攸之你有什么想法?”
“裴玄真?”高冲嘴角上扬,轻松笑道:“若是裴玄真可以出手,那自是没有问题,不过登基大典,必须万无一失,殿下可再遣两人前往岐州,定可保圣人按时到来”。
李世民赶紧问道:“那两人?”
“尚书左仆射封伦,光禄卿刘政会”,高冲认真说道:“这两位重臣皆是圣人心腹,心思机敏,定不会辜负殿下期望”。
李世民眼睛一凝,“封伦、刘政会……可,我这边传令”。
高冲面无表情,只是等李世民传令后,便是起身,躬身拜倒在地。
当然,只是
“攸之你这是作甚?”李世民一怔,“有话起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