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请用茶”,薛仁贵恭敬奉茶,然后小心翼翼的看着高冲的神色。
“有话就说”,高冲啐道:“别一天天学田阳明那厮,鬼鬼祟祟的”。
话音落下,一阵寂静。
高冲撇头一看,只见田阳明一脸悲愤的站在门口。
“你看,我就说吧,鬼鬼祟祟的,要进来也不知道喊报告”,高冲指着田阳明嗤笑道。
众人顿时哄笑。
“攸之兄,合着你就这样毁我清誉啊”,田阳明一脸幽怨。
“你有什么清誉可毁的”,高冲没好气的说道:“说吧,什么事”。
田阳明敢怒不敢言,只得说道:“朝廷来人了”。
“什么人?说清楚些”,高冲手指敲打着案桌训道:“说话说半截的破习惯要改”。
“承旨慰劳的使者”,田阳明黑着脸说道,然后继续补充:“来头还不小,一个你认识,是员外散骑侍郎李公淹,当年是河北窦建德的长史,另一个是京兆韦氏南皮房的家主,员外散骑常侍韦叔谐,前日已在泷州宣旨,预计这两日便将抵达高州”。
“韦叔谐我也认识”,高冲瞥他一眼,然后摩挲着下巴说道:“可算是来了”。
“你谁都认识”,田阳明撇撇嘴,随即反应过来,问道:“你知道他们要来?”
“他们就是我叫来的,你说呢”,高冲发现,面对田阳明这厮,他就喜欢怼他,特别田阳明明明很不爽可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田阳明彻底服气。
“去通知庞孝节,明日我们搬进卫队驻地”,高冲想了想便直接对田阳明吩咐道。
“为什么?”田阳明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难道驿馆住得不舒服?”
“自光兄啊,我们把驿馆住满了,难道你让天使去住客栈不成”,裴行俭捂着脸说道。
田阳明恍然大悟,“那可不行,怎么能委屈天使呢,我们搬出去就好,一定不能对天使不敬,我这就去安排”,说罢,便是急匆匆退下。
高冲摇头一笑,“显眼包……”。
“甚包?”裴行俭一脸好奇。
“小笼包”,高冲闻言笑道。
“小笼包?我只吃过小笼饼,尤其是西市黄四娘家的小笼饼,那真是馅大皮薄……”。
小笼饼便是后来的小笼包,西晋束哲还特意作一篇《饼赋》:“笼无迸肉……薄而不绽”,笼饼便是包子,小笼饼便是小包子,差不多等同于小笼包,裴行俭还真是一点就通,实在是人才。
“打住”,高冲立即说道:“说回原来的话题,仁贵,你有什么想说的?”
薛仁贵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等他捋一捋,从师父跳脱的思维中回过神来后,便是问道:“师父,你今后将在岭南执政,如此震慑各地豪酋,施以霸道,便不担心日后,难以获得民心吗?”
听到薛仁贵的话,高冲顿时失笑,“民心?他们虽是豪酋,但还代表不了民心,再者说,我要民心何用?那可不是为人臣者可以染指的”。
裴行俭一拍脑袋,“我明白了”。
“你又明白什么了?”高冲笑道:“小笼包就是小笼饼?”
“哎呀不是”,裴行俭竟是有些赧然,“师父现在是经略使,整个岭南你最大,如果还要收集民心的话,那圣人怎么可以放心呢?”
高冲赞赏的看一眼小小年纪的裴行俭,这政治觉悟,不愧是做到出将入相,善始令终的人。
高侃也是直点头,在场之人他的年纪最大,也最为沉稳:“兄长现在震慑各地豪酋,也趁机增加个人威望,更有利于将来施政”。
突地谨同样点头附和,一本正经的正色说道:“只有足够强大,他们才会从心底里臣服,所以师父一定要强势,让他们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反抗心理,用中原人的话来说,就是顺者昌,逆者亡,跟着经略有肉吃”。
高冲脸色一黑,这四个小子好像有点跑偏,虽然观点并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听起来感觉怪怪的,越来越有反派那味了。
“你小子,什么顺者昌,逆者亡,以后这种话少学”,高冲一巴掌呼到突地谨脑袋上,“这都坐直了,我跟你们好好讲讲”。
四名少年闻言立即整理衣襟,坐的挺直。
高冲咳嗽一声,“这施政之要,总体而言,归为王道和霸道二类,你们可有听闻?”
“我知道”,熟读四书五经的裴行俭率先举手。
“说说看”。
“孟子曰:‘以力假仁者霸,霸必有大国,以德行仁者王,王不待大’”。
“不错,王道霸道之争,更好似文武之争,自古以来,大儒文生多倡导王道,整日里规劝皇帝施行仁政,殊不知,单行王道,其国运必不长久,但若是大行霸道,刚过易折,也不可行,所以王道霸道必须并行。”
“有些扯远了,话题回归到岭南,同样如此,你们仔细想想,我的所作所为,朝廷的所作所为,可想到什么?”
四名少年皱眉思索,高侃忽然眼睛一亮,“兄长是行霸道震慑,朝廷来行王道安抚?”
“允直有长进”,高冲微微颔首。
“我也明白了,师父就是霸道经略来震慑,圣人就是王道皇帝来抚慰,你来打人,圣人来安慰,你做恶人,圣人来做好人”,裴行俭瞪大眼睛说道。
“你可闭嘴吧”,高冲一个激灵,赶忙赶紧拿起案桌上的瓜果将裴行俭的嘴巴堵上,“真是童言无忌,还霸道经略来震慑,一套一套的”。
放假好累啊,好想上班。
时间匆忙,如果有错别字请兄弟们及时提出来,我立马改,感谢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