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7章 兵临石城(2 / 2)

大唐第一臣 当年秦风 2189 字 1个月前

副将闻言也是闷声应着。

“信使派出去了?”谈珩问道。

“早在唐军抵达城外时便已派出了”,副将回道:“难道我们就在这里等候倒老来援吗?”

“你还有更好的办法?”谈珩眼睛一凝,沉声反问道:“那经略使来者不善,但究竟是何目的,尚不清晰,一切还需要由我阿耶定夺,任何人不得擅作主张”。

副将只得应诺。

日落西山,天边最后一抹金辉渐渐消失,只留下一片橙红色的余晖。

石城地处云开大山的西南角,北高南低,北边的山峦起伏,南边濒海的沉积平原地形平缓,既是州治所在,也是罗州境内最富庶最有潜力的一座城池。

只要攻破石城,在一定意义上便是收复罗州。

高冲凝目许久,扭扭略微僵硬的脖颈,转身就走,“回去歇息吧,今夜你们轮流值守,明日午时出营搦战”。

庞孝节等人闻言应着,也是对第二天的搦战十分兴奋。

经过冯暄一番话,谈殿彻夜难眠,他总觉得他是僚民,在这大山里小打小闹,应当不至于招惹官军。

多年来他做得最过火的事也就是响应宁道明起兵,进攻高州,牵扯住冯盎的兵力,然而宁道明兵败身死后,他便立即撤军,回到大山里再不出山。

现在退回深山,那高经略应当不会费心关注吧,谈殿心中这般想着,迷迷糊糊的便到下半夜。

月色明亮,谈珩派出的僚人信使跌跌撞撞终于赶到盘蛇岭,一番通报后,彻底将谈殿的睡意惊醒。

“他、他竟真的来攻?”谈殿一脸震惊。

然后便是破口大骂,“冯三,一定是冯三那厮,若非他从中作梗,那经略使此时已到广州了”。

那信使哆哆嗦嗦不敢多言,只得颤颤说道:“倒老,大郎那边还等你援救”。

“天亮后我便发兵,下去吧”,谈殿烦躁不安的摆摆手。

信使忙不迭拜谢告退。

仅有谈殿在屋中来回踱步,焦躁不安,忽然,他一嗓子吼起来,“来人,掌灯,把冯二带过来”。

不多时,睡意朦胧的冯暄被人从床榻上粗暴的拽下来,一路上冯暄骂骂咧咧,他好歹也是成名多年,在岭南也是响当当的人物,这几个僚兵竟敢对他推推搡搡,口出不逊,可是将冯二给气坏了。

殊不知那几位僚兵全是谈殿的亲卫,他们已经知道冯暄是代表朝廷来劝降,现在朝廷居然派兵攻打谈大郎,还惹得倒老震怒,如此一来,僚兵肯定不会再给冯暄好脸色。

进到谈殿寝屋,冯暄便是叫嚷道:“谈兄,你族里这几个崽子好不晓事,竟敢对我这般不敬”。

呲唥一声,冯暄的话音刚落,谈殿一把抽出短刀,狠狠地扎在案桌上,“冯二!”

冯暄顿时一个激灵,“谈兄,你…”。

谈殿咬牙切齿的说道:“我顾念当年情谊,任你劝降,未伤你性命,结果你给我来这一套?”

冯暄闻言一脸茫然,更多的还是惊恐,“谈兄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对你可是从未有过欺瞒”。

“唐军攻打石城,你怎么解释?”谈殿恨声说道:“用汉人的话说,你这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明面上来劝降我,使我放松警惕,背地里再来攻我城池?你找死!”

说到后面,谈殿已经是忍耐不住怒火,抓起案桌上的茶壶便朝冯暄砸去。

冯暄久不习武,且年过六旬,如何能够躲避,一声惨叫,茶壶碎了一地,冯暄便捂着额头,指缝间已经是渗出鲜血。

“谈殿,你、住手”,冯暄忍痛叫道。

谈殿发泄一通,也清楚现在不能杀冯暄,深吸一口气,便是吼道:“来人,给他包扎,别让他死在这”。

门口亲卫忙是应诺进门,给冯暄一顿收拾,倒上一堆黑乎乎的药粉,然后撕下一截黏糊糊的衣摆给冯暄额头一系,便算是包扎完毕。

冯暄忍住痛楚,强撑着精神问道:“你说唐军已、已到石城了?”

“刚刚谈珩派人来求援,还能有假?”谈殿冷哼道:“你作何解释?”

“不、不应该啊”,冯暄也是惊慌失措,“五日期限未到啊”。

“什么五日期限?”谈殿眉头一皱,追问道。

冯暄浑身一震,只得如实说道:“高冲给我军令状,五日之内,若是不能劝你下山,便、便放火烧山”。

谈殿也是惊恐失色,“好狠”。

然后反应过来便是啐道:“你冯二越活越糊涂,他只是恐吓五日后放火烧山,未曾说不打石城,你这厮害人不浅”。

冯暄听得惊慌不安,脸色迅速变换,在这惊恐之间,冯暄猛然抓住一丝灵光,竟是惊叫道:“明白了,我明白了,这是高冲故意如此,他知晓你不会轻易归降,便出兵相逼”。

说罢便是挣扎起身,死死抓住谈殿的衣襟,“大郎,你听我说,不能再犹豫了,那高冲可是凶神,他将宁长真硬生生逼死在黔中,你跟他对立没有好下场啊”。

听得这话,谈殿心中万般恼怒,一把将冯暄推开,“你休涨他志气,我谈殿在这罗州还从未怕过谁”。

谈殿这一甩也是彻底激起冯暄的求生欲,瞪眼怒斥道:“你这是找死,纵使高冲良心发现不来烧山,他一纸调令,征调岭南兵力来攻,你如何应对?旁的不说,仅仅是冯陈宁三家合力,你如何应对?”

谈殿再次无言以对,只是喘着粗气怒目以对。

“天亮之后,你我速去石城,当年说明情况”,冯暄继续说道,“据我所知,石城不过千余守卒,还多是老弱,若是去晚一步,唯恐谈珩侄儿性命不保啊”。

“他敢?”谈殿顿时火冒三丈,“若如此,我便与他拼个你死我活”。

冯暄这时已经冷静下来,整理一下乱糟糟的衣襟,额头的疼痛使他一阵心悸,同时也对谈殿升起一丝恨意,刚刚可是好险没将他砸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