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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我很欣慰，觉得这是一个好的开始，可汗的血统无比尊贵，就一直延续下去。”

“而我们这些贵族，就拥有着贵族的血统，一直延续下去，千秋万代。”

“甚至那个时候，我无比骄傲。”

“我觉得我找到了让游牧民族能够稳固到千秋万代的办法。”

“但很快，我发现我错了。”

“我亲手缔造了一个怪物！”

“那个肆可汗！”

“西突厥一统，共同尊肆可汗为大可汗，肆可汗便想展现他的功绩，重振突厥的雄风。”

“也想通过一场战争，将新的部落重新凝聚成一块铁板！”

“所以。”

“肆可汗便将目标定在了薛延陀。”

“我曾劝阻，可肆可汗根本不听，导致了大败。”

“同时，他也开始猜忌我是否有二心，并且杀了功臣，诛灭了他的全族。”

“他想杀掉我们这些拥有名望的老人。”

“他想巩固自己的权力。”

“杀人便是最简单有效的办法。”

“但我知道……”

“那是最无能的办法！”

“终于，他将目光盯上了我。”

“好在我在王庭内很有名望，有人给我通风报信，让我提前逃走。”

“而给我报信的那个人，被肆可汗灭了部落。”

这一刻。

阿史那泥熟变得无比痛苦。

“我便开始带着家人逃亡，逃亡到了焉耆，为了躲避，过着普通牧人的生活。”

“如此过了半生，或许也不错。”

“可他，终究是不会放过我的……”

“我很后悔。”

“为何统可汗死后，我会选择他做新的可汗……”

“是我瞎了眼。”

“我那个时候的想法，竟然有多么天真。”

“我竟然想让大可汗之位，如同大唐一般，永远一直流传下去。”

“我竟然亲手扶持了一位恶魔。”

“我扶持的恶魔，竟然杀害了我曾经最好的兄弟们。”

“我是罪人。”

这一刻，泥熟无力的抱在马上，脑袋埋在鬃毛之中。

仿若……

他不愿意面对这一切。

云昊的目光倒是相当平静。

阿史那泥熟值得同情吗？

云昊并不清楚。

只能说他是个不错的人。

可在见识过西突厥贵族的生活之后，云昊便能想象的到，阿史那泥熟曾经就是那样的一位贵族。

他们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数万人的性命，都是属于他们一人的。

欲杀予夺。

生死尽在他们的一言之下。

这也就很容易塑造出一些变态。

若非有那么多的事情。

泥熟那有那么容易反思。

实际上……

即便他坐上了大可汗之位，一年不到就死了。

他的弟弟倒是继承了大可汗之位。

可没两年，内部就发生叛乱，最终死与贞观十三年。

西突厥内乱。

总体而言，还是贵族内部的矛盾。

也是他们对小部族的压榨，有些太过分。

就比如天山以北的这些小部族。

云昊眺望着北方，随之开口。

“天山以北的这些部族，曾经没有这么贫困吧。”

阿史那泥熟或许是哭累了，也或许是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

“这里曾经很富裕。”

“是贞观四年征讨薛延陀失利之后，为了弥补损失，肆可汗抢走这里牧人的一切。”

“原本这里很富饶，拥有更多的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