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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长乐公主还是胡诗诗、苏小小,在听云昊说起西域之事时,都只当奇闻轶事在听,却不知在她们的夫君心目中,其实早就有了一个环环相扣的庞大计划,要保炎黄子孙千秋鼎盛。
云昊记得很清楚,在唐朝的历史中,盛唐虽然国富民强,却并非战无不胜,其中最遥远的一败,就发生在西域边疆的怛逻斯城。
当时镇守西域的安西大都护高仙芝为了追捕逃亡的石国王子,主动进军七百里,没想到在怛逻斯城这个地方和阿拉伯人阿拔斯王朝也就是黑衣大食的主力迎头碰上,鏖战五日,甚至一度凭借着强弓劲弩,压制了占据数量优势的阿拉伯人,可惜最后却输在了葛逻禄番兵的反水之下,两万大唐勇士战死过半,连高仙芝本人要不是有李嗣业开路,恐怕都要战死沙场。
这一场战斗,可以说是整个大唐的耻辱。
更令人遗憾的是,之后爆发的安史之乱,更是打断了大唐在西域的扩张之路,导致再也没有了向阿拉伯人雪耻的机会。
前世云昊读史书,每每为此扼腕叹息。
“人类史上两大帝国的巅峰对决啊,就这么虎头蛇尾地结束了,不过今生既然有我,那大唐就一定不会再输……唔,虽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但我这虑得未免也太远了一点……高仙芝和李嗣业这会怕还没出生吧?”云昊自嘲一笑,但还是取出纸笔,飞快地书写起来:
“字示令武。胡人兵退,吾已知悉。然大唐国门,尽在你手,不可大意。当着人探察极西之地动向,尤以波斯以西为要,若吾所料不差,波斯以西,当有一国黑衣大食,已与波斯开战,探明之后,速速告知于我……”
写完了给柴令武的信,他又给李淳风和程处默一人写了一封信,都是让他们配合柴令武,探察黑衣大食的行动,至于这三位在收到信之后,怎么震惊于自家老师运筹帷幄于千里之外,那就不干他的事了。
因为早有腹稿,三封信云昊可谓是一挥而就,随后他吹了吹纸上的墨迹,晾在一旁,只等字迹干了之后就可以飞鸽传书回长安,再让苏小小转寄西域诸人就可以了。
一阵风从车帘外吹入,信笺未被镇纸压住的一头轻轻飘起,在绚烂的阳光下透出隐隐的云纹水印。
在这个年代,诞生于西汉的造纸术经过东汉大太监蔡伦的改进,又过了这么多年,已经非常成熟了。
唐人的一大风雅,就是私人订制自己专用的信笺纸,比如云昊就知道,百余年后蜀地会出一才女名薛涛,她制造的浣花笺就将风行于世,作为穿越者,云昊自然也不甘落后。
这年余来,他在闲暇之余多番尝试,硬是结合后世印钞的水印之法,搞出了自己独一无二的信笺纸,对光照时,云纹隐现,人称“云笺”。
这种神奇的信笺刚推出时,也和他的诗歌一样,造成了长安纸贵的盛况,偶尔流出去一张,便是被无数人追捧,尤其是以云笺书写的他的诗歌,更是千金难求,倒是大大地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如今过去了几个月,云笺的热度总算渐渐回落了下来,但那绝佳的防伪方式,却成了他和自己人通信的专用信纸,起码不怕被人伪造假消息。
不过,就在他打算去寻“飞奴”传书之时,突然觉得车驾一震,车夫随之惊呼,像是有人跳上了行进中的马车。
云昊一惊,本能按住了腰间的佩刀。
但下一刻,他就看着车帘外探进来的那张粗豪面孔,露出了又好气又好笑的神情。
“程大将军若有事寻晚辈商议,待停车扎营之时便可,何须这般跳上跳下呢?”他无奈地看着面前的程咬金道。
“那不行。”
程咬金摇头晃脑地挤进来,本不宽敞的车厢一下子被他魁梧的身躯占据了大半,然后他才呵呵笑着道出了自己的来意,“老夫是来寻你讨些吃食的,还必须是你亲手炮制的方可,不然不解馋啊。若是等停车扎营了,你必定会被陛下叫去,哪还有老夫的份?”
云昊身为太府卿,掌东巡车队的衣食住行,但他到底只有一个人,这几千人的吃食他不可能事必躬亲,大部分吃食用度,还是分配给下面云家美食坊的厨子去做的。
程咬金就是看准了这一点,宁可半路跳车,也非要吃他亲手做的东西。
“你就是跳上来了,我这马车狭窄,也没法临时开火啊!”
云昊无奈地摇摇头,从坐席后摸出一只酱猪肘递给程咬金,“这我给自己准备的,您老先对付着垫垫肚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