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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登·阿卜杜勒·穆斯塔法是黑衣大食王朝最大的权贵穆斯塔法家族的长子,按照大食法的教义,他也是穆斯塔法家族未来天经地义的接班人。
正因为如此,他早早地就将家族视为了自己的产业,但这些年来,随着穆斯塔法家族在哈里发的强势压制下,颓势越发明显,他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有种自己的财产正在被外人不断侵吞的痛苦,寻找外援的决心也愈发迫切。
不过,过去几十年间,在大食目光所能及的土地,他们已经是当之无愧的霸主。即使是曾经的中东之王萨珊王朝,也只能在他们崛起的铁蹄下悲鸣。
疯狂的扩张,虽然带来了大量的财富,但毫无疑问,所有战利品中,哈里发才是收获最多的那个人,占领越多,掠夺越多,哈里发和其他贵族的实力差距就越大。地方贵族们还要付出代价守卫土地,而哈里发却只需要坐在王都之中数钱就行了,天生的差距,让贵族们的反抗显得心有余而力不足。
直到不久前的某一天,伊登突然听说一支大食的远征军,在攻陷了大片萨珊王朝的国土之后,却在一个来自更东方的陌生帝国面前,碰得头破血流,伤亡惨重,他的直觉立刻告诉他,自己的机会来了。
于是,当云昊的使者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没有任何犹豫,力劝自己父亲准备一条后路。
而这个时候,大食朝野的舆论,还在一片哗然之中,叫嚣着要和大唐决一死战,而他却已经假借通商之名,乔装踏上了东行的旅途。
他甘愿冒险,就是想亲自看一看,这个陌生的大唐帝国,到底有没有跟自己家族合作的资格!
“轧轧轧……”
开伯尔雄关沉重的大门,在伊登·阿卜杜勒·穆斯塔法的面前缓缓敞开,露出后面一片繁荣的景象。
仅仅是站在门外惊鸿一瞥,城关内呈现的景象,就让伊登瞬间愣住。
在来之前,他已经阅读过大食境内能找到的所有关于犍陀罗地区的书籍,几乎在所有的记载中,都将这片没有主保佑的边远之地,描述为贫穷、落后而且愚昧聚集的所在,和繁华的大食根本无法相比。
但此时他看到的绝非如此,雄关之后,赫然是一片繁华程度丝毫不下大食的城镇,来来往往的居民,从肤色看,应该都是犍陀罗本地的土著,但他们眼神清亮,神色坦然,一点都没有书中描绘的愚昧和封闭,只有在把目光投向身旁街道上往来巡逻的唐军士卒时,他们眼中露出的感激和敬畏,才会表明,他们是一个刚刚摆脱贫苦没多久的可悲民族。
“看来并不是大食的书籍记载有误,而是这个地方的民众,在短时间内发生了巨大的改变,是这些唐人带来的吗?”
伊登在心中默默思索道,“是那位所谓的大唐燕国公?他到底做了什么?才让这些人有了这么大的变化?”
他又把目光转动,投向旁边昂首阔步的唐军士卒们,只是一眼,他的瞳孔就猛地暴缩。
因为在这些健卒身上,他看到了丝毫不下大食精锐的精气神,而且这些士卒眼神清亮,表情生动,丝毫没有大食士卒那种被教义洗脑之后呆板和顽固的感觉,而是充满了力量和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