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胄坐在那里,一脸探究之色,听着玄世讲述郑家的事情,郑家的事情放在长安城中也算不得新鲜,高门大户之中这样那样的事情也不少,所以戴胄对此也没什么惊叹的,只是觉得,郑安从一个被赶出家门穷困潦倒的少年到如今被陛下看中,当中的曲折艰辛,定然是常人难以想象,也觉得这郑安,足够争气。听完了玄世讲的郑家的事情,戴胄这才开口说道:“玄侯是觉得郑家有嫌疑?”“只是嫌疑罢了,春闱后发生了这么多巧合的事情,不得不让人怀疑不是吗?”玄世回道。“可是郑家即便是因为郑安拂了郑家的面子,也不至于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吧?而且这次的案子牵扯的不只是郑安一人,还有其它人呢,不能说这些人都得罪了郑家吧。”戴胄疑问道。“殿试过后,郑安还与玄清等人,与同殿考试的人便去了燕来楼,因为考试完了,想要庆祝一番,偏偏在燕来楼遇到了郑家家住的小儿子,双方之间起了争执。”玄世说道:“郑家家主的那个小儿子我也让锦衣卫去查探了,说的难听些,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想要报复他们几个,很有可能就借着这回事儿一起将人算进去了,我核对过那次在燕来楼聚会的进士与搅合进这件案子的进士名单,有八成是一样的。”“只是八成而已,若是想要报复的话,应该一个都逃不了吧?”戴胄看向玄世问道。“所以剩下的几个人,锦衣卫也查探了他们的背景。”玄世笑道:“虽说也是参加殿试的进士,但是这几个进士的背后,站着的可都是世家,多数都是才学突出的世家偏系,郑家可犯不着为了几个偏系,去得罪他们身后站着的世家,如同郑家一开始想要招揽郑安一样,参加过殿试的人,对于世家来说,可就一下子从无人问津,变成了香饽饽了。”戴胄抚须点头,玄世说的也没错,世家行事原则便是首先要考虑对家族有益的事情,这些参加过殿试的人,无论最后成绩如何,总之是入了陛下的眼,将来在朝堂上,或者是观场上,都是家族的一大助力。郑家还没有到了明知背后站着世家还要去的罪人的地步,所以这个解释,也行得通。“照着玄侯这般说,这郑家,的确是有很多可疑之处。”戴胄抚须说道,脸色也凝重了起来,看来回去之后,还需要让大理寺的人,着重查探一番郑家才是。御花园宴饮的当日戴胄是不在场的,因为那种宴会,也用不到戴胄到场,大理寺事务繁多,这种宴会能不去就不去了,也正是因为没去,所以才不知道郑安与郑家之间的这点儿事儿,现如今回想起来,还真是让玄世给“捡着了”。玄世和戴胄两人心中各有打算,但是就这件案子来说,都没有同心协力的意思,所以玄世只会抛出郑家的幌子来敷衍戴胄。戴胄是想不到吴王李恪背后的前隋的那些人的,所以玄世将郑家说出来的时候,戴胄已经是信了八成,剩下的那两成,让大理寺的人去查探一番就知道了,这种事情只要对着去查,一查便知。此行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戴胄着急回大理寺查探消息,也没在神侯府多做逗留,便向玄世告辞而去。戴胄离开之后,玄世脸上才浮现一抹冷笑。房遗爱见人走了,终于万全放心了下来。“小,刚才吓我一跳,我以为你会都说出来呢。”房遗爱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是啊,咱们忙忙活活的好几天,凭什么大理寺的人一来,手一伸,咱们就得把咱辛苦得出来的成果拱手让人,再说了,牵扯上宫里的事儿,绝不能让太多人知道。”赵元帅一脸严肃的说道。玄世笑了笑,看着赵元帅打趣道:“行啊,元帅,这些日子跟在房二哥身边儿,学了不少东西吧,都聪明了。”赵元帅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哈哈,是啊,嘿嘿。”“得了,别傻笑了,接下来这事儿咱们得抓紧了,我和冰月想出一办法,先刺激刺激前隋在长安的那些人,逼迫他们与吴王府或者是宫中联络,到时候,咱们再从中截下他们的消息。”玄世说道。“这有用吗?”房遗爱说道:“这样一来,只能将咱们神侯府置于火坑之中,要我说,这件案子就将咱们查探到的,直接呈交给陛下,让陛下定夺就是了,咱们查到这里,已经足够了,再多了,就不是咱们能管的范围之内了。”房遗爱所说的,无疑是现在这个局面最好的办法,一来能够保全神侯府的名声,二来也为那些参加春闱殿试的士子洗清了冤屈。可是若是这样的话,吴王府和杨妃,势必就会被牵扯进去,后果不堪设想。玄世皱着眉头,一脸正色,随后抬起头看向房遗爱问道:“若是这样,吴王府的下场是什么?”“这......”房遗爱说不出话来了,这样一来,与前隋的人暗中来往,图谋不轨,吴王李恪虽说罪不至死,但是日后要想在长安得个安稳,怕是不能了,李元景是因为有太上皇求情,陛下不好从严发落,但是李恪,再加上后宫之中的杨妃,怕是逃不了一个被发配边疆荒蛮之地,一个被打入冷宫的结局了。“那......咱们要怎么做?”赵元帅一脸迷茫的问道。“锅已经丢出去了,就看大理寺和郑家之间如何了,至于前隋那些人,尽管查,查完之后让人将证据送到吴王府,该怎么做不是咱们决定,让吴王自己决定。”玄世说道。房遗爱和赵元帅点头,东山侯府这样做,也是仁至义尽了,此事牵扯太广,一个弄不好就是抄家灭族的下场,能这样帮着吴王,也对得起平日里的情谊了。“侯爷可想好了要如何激得那些人与吴王府或者皇宫之中联系?”房遗爱问道。“原本想找出他们在吏部埋的人手,用他来激出他们,现在一想,似乎有条更大的鱼。”玄世目光放空,淡然说道。“更大的鱼?对了,刚才戴胄大人说连他也不知道上奏这件事情的人是谁,难不成这条大鱼,就是写折子披露这件事儿的人?”房遗爱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