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发?”玄世璟一愣。程咬金点点头:“没错,陛下的病又复发了,来势汹汹,只是被陛下下旨将消息给封锁了起来,此事不准外传,但是消息封锁的再严实又有什么用,陛下卧床,太子坐朝监国理事,朝的官员大多都能猜测得到。”程咬金也是了怪了,既然那药只是普通的补药而已,对于陛下的病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却为何一停药,陛下的病立马犯了呢?其的道理也是当初玄世璟和李淳风所利用的一点,那是人的心里问题,只要李二陛下相信李淳风给他的是仙丹,那么在心理,这对李二陛下来说是仙丹,心态好了,人的身体自然往好的一面发展,现在这个“善意的谎言”被人无情戳破,李二陛下一下子得知,原来这不是什么仙丹,只是普通的药丸子而已,能不犯病吗?这跟让大夫检查身体把脉是一个道理,一个人得了不治之症,原本只能活三个月,结果大夫误诊,说你没毛病,回去该吃吃该睡睡,结果他的寿命远远不止三个月了。反过来,一个健康的人被大夫检查出来说你得了不治之症,于是回去之后,整日愁云惨雾,心理暗示之下,即便是健康人,最后身体也会得病。玄世璟现在有点弄不清楚,揭穿这个“善意的谎言”的人到底是跟李淳风有过节还是跟道家有过节,或者是.......冲着李二陛下去的。紧接着,程咬金又说道:“既然陛下和太子殿下在你面前都没有提起这件事,那也说明,这件事到李淳风这里到此为止了,璟儿你也莫要再去找不痛快。”程咬金这是在提醒玄世璟,这件事较大,既然头放你一马,你也知趣一些,别自己硬着脑袋再去往这件事情面撞。但是这件事儿不往撞不行啊,主意是他出的,这么把李淳风给卖了?好歹两人之间也是有交情的。不管如何,总要将李淳风从天牢里给弄出来。玄世璟抿着嘴摇了摇头。“伯父,小侄知道伯父是为了小侄好,但是这件事,当还另有蹊跷,虽然以普通丹药冒充仙丹骗陛下是欺君之罪,可是这件事的背后,或许还藏着别的什么东西。”玄世璟说道:“即便不说这些,李淳风与小侄之间还尚有交情,当初这主意也是小侄出的,现如今李淳风在天牢之,小侄既然回了长安,若是还袖手旁观,那说不过去了。”在朝堂之为官,有时候不能太仗义,但是与人真心实意的交往,人与人之间的交情,不能用朝堂那些规则来约束。玄世璟不想自己孤独的站在山顶,感受着凉风,然后感慨一句,自己终将变成自己所讨厌的模样。既然明知道是讨厌,那想办法改变是了,这世说白了,没有谁能逼着谁,所有的被逼无奈都是心有所求与怯懦。只是想办法去救李淳风,还搭不玄世璟的身家性命,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去救呢?或许李承乾的态度,长孙无忌的心思,都与这大半年来朝堂的风云变幻有关系吧.......玄世璟垂着眼眸思索着。程咬金无奈叹息一声,摇摇头。“唉~~你跟你那个爹一样,都是倔性子,把情义看的什么都重要,不过也正是如此........罢了,也不算是件坏事,由着你去吧,到时候即便是出了什么岔子,老夫在朝还有点儿脸面,至少不会让你遭了大罪。”“多谢伯父。”玄世璟拱手道谢。程咬金的话他也明白,由着自己折腾,反正程咬金现在最大的限度也是保着自己不让自己去遭太多罪。至于丢了性命,那倒不至于,现在玄世璟这块儿铁还热着呢,毕竟刚刚从台州回来,立了大功,有人替他求情也有足够的借口,如说将功补过什么的。除却这件事之外,玄世璟还问了程咬金最近半年长安城内关于李承乾和长孙无忌的消息。从程咬金口想要听到长孙无忌的好话,却是不太可能了,但是程咬金说的事情也是客观,只是偶尔夹杂了几句“老狐狸”“老不死”之类的话。看来这些年长孙无忌是真把他们这些根正苗红的武将打压的不轻省。至于李承乾,仍旧是规规矩矩的,李二陛下卧床期间代天子坐镇朝堂,一板一眼,行事也是可圈可点。从卢国公府出来,玄世璟牵着马在长安城的街走着,从刚才在卢国公那里得到的消息来看,李承乾这半年内似乎也是与平常一样,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可是为什么昨天见到李承乾和今天在东宫见到李承乾的时候,自己的感觉会那么强烈呢?感觉李承乾似乎有什么事一样。不过眼前这事儿可以先放一放,李淳风还在天牢之呢。玄世璟要先去天牢看望李淳风。骑着马到了天牢,对于这个地方,玄世璟也不陌生,几年过去了,天牢依旧是那个模样,有人进去有人出来,有人一辈子最后的时日都在这里头度过,里面依旧是阴森森的一片,进去之后让人感觉十分不舒服。越是往天牢的深处走,越是能觉得里面外头清冷一些,但是空气却是污浊稀薄的很,压抑的人十分不舒服。李淳风算是犯了欺君之罪,被丢在这天牢之,一时半会儿李二陛下也没有处置他,也不算是死囚犯,所以玄世璟想要见李淳风也不费劲儿。更何况看守天牢的这些人与玄世璟也都认识,人家在这边儿一干是多少年。“带我去见李淳风道长。”玄世璟走近天牢,从袖口的口袋之拿出一小吊铜钱丢给天牢门口的守卫:“拿去给弟兄们买点儿酒水。”“是是,玄公,里面请。”天牢门口的守卫殷勤的将玄世璟带入天牢之。相起其它那些达官贵人,玄世璟是十分会做人的,并非说给钱多少,而是表现出来的态度,说出来的话听在他们耳,较舒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