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的学生从走出书院的那一刻开始,书院势必要强势的出现在世人的眼见,四年的教育,总要拿出个成果了,更何况,书院还与国子监之间,有一个不成的赌战。所以,即便是赶鸭子架,书院也要。书院不会永远都龟缩在玄世璟的保护之家,总要正面的出现在世人的面前,而现在还有约莫大半年的功夫,玄世璟要利用这大半年的功夫,让书院更一层楼。这也是为什么他要被降职的缘故,是为了从长安城脱身,名正言顺的回到庄子。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书院早晚要走这一步,学生们毕业,参加春闱考试,这算是进入了朝廷那些朝臣的眼了,不管结果如何,势必会吸引许多目光来。”玄世璟说道:“因为这当还有与国子监之间暗的较量,国子监次被我整成那番模样,心里也憋着一口气呢,而在这场较量之,书院不能输,也输不起,要是赢了,风头不更盛了?肯定是要被盯了,即便是没有这件事。”“那也不一样。”晋阳躺在玄世璟的怀说道:“若是没有这件事,书院的学生,要是在春闱之取得好成绩,你觉得,那些世家大族,会不会榜下捉婿?”玄世璟听到榜下捉婿这四个字,愣了楞神,随后笑道:“五姓七宗的人会看咱们庄子书院里出身的穷书生?”庄子书院里的书生出身如何,玄世璟最为了解不过,大多都是庄户家的孩子,家庭条件好一点儿的,商贾富户的孩子,最好的也不过是小官员家里的公子。五姓七宗的家门槛儿多高?怎么可能看书院出身的学生。“那可不一定,世家大族为了巩固自家的势力,拉拢朝廷勋贵,这可是常态。”晋阳说道:“要不然他们的家族势力,又怎么会这么大呢?光凭着家族里的子弟读书参加科举?算是一家子有二十多个做官的,皇室想要整治他们不也是手到擒来的事情?真正让人难办的,是那些依附于世家大族的官员,连朝廷都不知道具体的数目如何,所以才难下手。”晋阳说的话,玄世璟也知道,但是榜下捉婿这种事儿,五姓七宗的人,真的能做的出来?真的能看东山县庄子出身的学生?这一点,玄世璟还是持怀疑态度的。毕竟五姓七宗的人嫁女儿,那可不是嫁女儿,那才是真正的卖女儿。跟后世丈一部分丈母娘见准女婿要彩礼是一个道理,那是往死了下口啊,咬下一口肉算是轻的,一些人恨不得要让你砸骨见髓了。五姓七宗的人嫁女儿,大抵是如此了。有的为了取五姓女,甚至要借巨款成亲,不过与五姓结亲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五姓七宗,这边是一面大旗,在观场,好用的很,同姓同宗,多多少少会对自家人有照拂,大多数人都是冲着这个去的。“路虽然难走,但是也不得不走啊,都已经到了这一地步了,肯定不能眼看着钱庄被官员们伸手,而后饱私囊,这损害的是朝廷,受伤的是百姓,若是因此百姓不再信任朝廷了,那可要出事儿了,往后朝廷的政令不通,朝廷官员,如何治理天下,所以钱庄的事情,是一步都不能让啊。”玄世璟叹息道。“郑家的事情,可以缓缓图之,夫君也要把握好这个度,可不能一下子得罪了窦家,再去得罪郑家,两大家族若是联合起来,夫君怕是应对不过来的。”晋阳说道。“放心吧,窦家这边,也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儿小罢了,看去眼,其实没有什么大事儿。”玄世璟说道。“夫君不担心窦家报复夫君?”晋阳问道。玄世璟摇了摇头:“不担心,在与窦孝果的接触之,我突然发现,窦孝果虽然名声狼狈不堪,但是他这个人,其实本质是不坏的,还有救,所以我下手也没有那么狠,这点儿,窦孝果自己怕也是知道,后来在玄武楼,我又与他说了一会儿话,原本我这官位,即便是不降,也没有关系,但是总要做作戏,借着这事儿,顺坡下驴了,一来,我从长安抽身出来了,二来,窦家的颜面也有了,至于窦孝果,看看再说吧,说不定过段时间,他也会来庄子呢。”要是玄世璟觉得窦孝果真不是什么好东西,那窦孝果挨揍的下场,与先前的窦逵也一样了,不会被打了之后,还能跟着玄世璟到玄武楼走一趟。窦孝果当时也知道,玄世璟对他,是手下留情的,所以回到窦家,窦诞见窦孝果的时候,窦孝果才说,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了。真正让窦孝果在意的,其实是玄世璟在玄武楼之对他说的话。玄世璟对窦孝果说,若是自己想通了,可以来找他,或者到庄子来转转,东山县庄子,只要他收其他那纨绔子弟的做派,随时随地,都欢迎他。在玄世璟眼里,窦孝果,不过是个从小缺乏父爱的孩子而已。窦诞对于窦孝果的教育,是失败的,小时候不管不问,长大了,现在想要管,却是已经管不住了,因为窦孝果对自己的父亲心里始终是有疙瘩的。那个疙瘩不解开,窦诞说什么,窦孝果都懒得听。虽然大多都是玄世璟的推断,但是他的推断,也不是没有道理,当初在街,窦孝果挨打,到这件事结束,玄世璟观察窦孝果的反应,心里也了然了,至少能知道个七七八八。生在大家族的可怜的孩子。玄世璟当然不会闲的同情心泛滥,只是觉得,这人还有得救,能劝回来,长安城也少一个祸害,何乐而不为,算是为长安城的百姓做点儿好事吧。晋阳一直在庄子,这几天长安城具体发生了什么,她是不知道的,也只有玄世璟跟她说,她才知道,但是不管怎么说,玄世璟怎么做,她在背后默默的支持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