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庄里的杂活儿也并不说很多,挺轻松的,所以赚到的钱也不多,好在玄世璟来到这边也不是为了钱。“三公子,咱们去后边。”钱庄前头屋子通往后边院子的门口传来钱庄管事的声音。“好,带路吧。”玄世璟就听到这两句对话,就知道这肯定是王贵到钱庄来了。来的倒是够快的。王贵被管事带到后院儿,玄世璟这才见到了这位琅琊王家的三公子,之前关于他的样貌身形,也只是从百骑司的口中听过而已。两人进了后院儿的一间房间,房间门被关上之前,管事的看向了玄世璟。“王敬,你在院子里头多看着点儿,要是来人就通报一声,知道吗?”管事的说道。“是,小的知道了。”玄世璟低头应声道。“这人怎么看着眼生啊?”王贵看了院子里的王敬一眼,皱着眉头说道。“这是钱庄新招上来的伙计。”管事的一边说,一边将房门给关上了。“新招的伙计?你知不知道现在正是个特殊的时候,竟然敢往钱庄来招揽人。”王贵的脸上,神色有些不悦:“这招人万一出现点儿什么差错,咱们可都得搭里头去,钱庄的事儿我不多说你也明白,是能随意招揽人的吗?”“三公子息怒。”管事的连忙赔笑:“钱庄这边正好缺个伙计,前段时间就开始招人了,但是给的钱人家觉得少,就没人来,正好这两天,钱庄有个护卫,在钱庄的时间也不短了,是他介绍过来的,跟他沾点儿亲戚,小的想着,这不肥水不流外人田,而且,咱们自己人带来的人,总比那些来路不清楚的要安稳的多。”“现在上头查钱庄的事情查的严,不然我也不会专程从长安城跑到登州来,洛阳郑家那边已经出事了,因为钱庄的事儿,整个郑家都收到了牵连,郑钧父子和洛阳县令死在了洛阳,财产被查封,家人悉数被流放,而郑家在朝中的官员也受到了波及。”王贵说道:“所以,王家在钱庄这边的事儿,必须马上平了,不能让朝廷的人查到任何的蛛丝马迹,明白吗?”“这个小的明白,但是,三公子,去年的账本已经封存了,若是查起来,虽然账面上没什么问题,但是就怕查钱庄名下产业的时候,查出问题来啊。”管事的说道。“所以说,我这不是过来了吗?”王贵说道:“我王家在登州这边也有不少产业,回去我让人整理出一份明细来,你全都录入钱庄的名下,用来平账,这当中的道理,明白吗?若是账平不了的话,后果用不到我来说吧?”“是是,小的明白。”钱庄管事闻言连连点头。而玄世璟站在外头,低着身子在窗户下面,耳朵贴近窗户,仔细的听着里面的动静。反正这后头院子现在又没人,玄世璟也想知道,王贵跟钱庄的管事具体再谈什么。虽然听的断断续续的,但是玄世璟知道,王贵这是在里面着急呢。现在倒是知道着急了,要是朝廷不查钱庄的事儿,他们应该还是在安安稳稳的从h钱庄之中弄钱到自己的口袋之中吧。把王家在登州的产业挂在钱庄的名下。这倒是个好主意啊,因为钱庄办的就是这样的业务,给人家放贷,人家拿着产业抵押,到时候归还,除却本金,还有利息。王家这是要救火啊,一旦等到王家把事儿办完了之后,账本都平了,该抹掉的都抹掉,该增加的都增加了,再去查钱庄和王家,他们就全都变成合理合法的了。等到他们一离开,王家的产业,不还是王家的吗?王家从钱庄之中挖走的钱以所谓的产业抵押来糊弄他们这些下来查的人,肯定是足够的。王家人倒是比郑家人想的周到。倒不是说郑钧比这王贵要笨,因为那时候郑钧根本就没想到,玄世璟堂堂的一个国公会亲自带着皇帝的亲信去洛阳专门查钱庄的事儿。玄世璟蹲在外头,又听到了屋子里说话的声音。“在账目被平了之前,无论谁到钱庄这边打听钱庄的事儿,口风都守严实一些,这可是关乎身家性命的事儿,洛阳城除却明面儿上的,可死了不少人呢。”王贵说道。“是,小的一切都按照三公子的意思办。”钱庄的管事唯唯诺诺的说道。听到王贵给他带来的消息,他也有些害怕,他知道,王家从钱庄弄走不少钱,琅琊王家,他们老家可离着登州不远,再加上王家老太爷致仕之后就一直居住在琅琊的王家老宅之中,王家在这一片儿的权势可不小,再加上,钱庄的事情,是管事经手,他也从中捞了不少的好处,可以说,管事的是王家这条船上的人。但是一旦出事,王家这艘大船沉不沉他不知道,可是他这船上的人,一定会被人扔下水中。他得想办法自保,想办法活命。要么现在就完全脱身,往后面对的,不过是王家的追捕和报复,要么,就续集抱紧王家的大腿,想办法在这大船上待的稳当一些,即便是浪头打过来,也不至于被拍进水中。显然,王家三公子到了登州,专门为了钱庄的事儿来的,他是走不掉的,现在走,肯定是会被抓回来,然后让他一个人承担下所有的罪责,王家依旧安安稳稳。所以,为了活路,钱庄的管事也得牢牢的扒住王家的这艘大船。而且,他听王贵所说出来的办法,心中也是觉得这个办法是可行的。钱庄的流程,在这个钱庄之中,没有人比他更熟悉了,王家现在的所作所为,就是要将他们所拿到的钱变成合情合理的,至于王家的产业,依旧是王家的,只不过是要暂时躲避长安城皇帝派前来查钱庄事情的人罢了。只要渡过这一劫,往后也是一切照旧了。这么看来的话,即便是有钦差来登州,他们也是安稳的很,这也是钱庄管事如此选择最重要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