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安安自己松口,玄世璟才能去找窦孝果啊,安安这么暧昧不明的态度,旁人做再多,也是徒劳无功的,反而会画蛇添足。这种事儿,光是暧昧着可不行,成不成,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女儿家的小娇羞,也得看时候。长安城震荡,庄子上现在倒是一片安详。到了傍晚的时候,安安带着家奴从外头回来,一进大门口,门房就拦住了安安。“大小姐,老爷说,让您回来之后,到书房去见老爷。”门房微微躬着身子说道。“好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安安应声道。安安自己心里琢磨着,怎么好端端的,要去书房啊,这么严肃,是有什么事儿?或者是怪罪自己回来的晚了?安安到了书房,玄世璟正在书房里端着书,一边儿喝茶一边儿看书。看的倒不是别的书,而是医学院的书,是医学院的夫子们编写出来用来教导学生的,玄世璟闲来无事,也拿来看看,感觉也是受益良多。“爹。”人没到,声先至。玄世璟听见声音之后以抬头,就看见自己的女儿从外面跑进来了。“不用这么着急,都是个大姑娘了,还这么毛毛躁躁的,这可不好。”玄世璟说道。“这有什么关系,反正这书房,就只有女儿和爹爹两人。”安安说道“爹爹,您叫女儿过来是为了什么事儿啊?”“嗯,女儿也说,这里就咱们两个人,那爹也就不跟你绕弯子了。”玄世璟说道“是关于你的婚事。”“婚事?”安安诧异的说道“爹爹,怎么又说起这个了呢?”“你也别站着了,自己找个地方坐下,爹跟你好好谈谈。”玄世璟说道。安安在书房里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爹,您说这事儿?又是从何说起呢?”安安问道。她心里就疑惑了,怎么自家爹爹一回来,就开始操心这件事儿了?“爹当初在外头的时候啊,你母亲和你娘,都曾给爹写过信,说过你的事儿。”玄世璟说道“就你和窦孝果之间的事儿,说是八字儿都有一撇了,但是呢,你自己拎不清。”“唉,爹你说这大老远的,母亲和娘亲给您写信就说这事儿啊。”安安嘟哝着嘴说道。“不然呢?这可是大事儿,在爹看来,比什么事儿都大。”玄世璟正儿八经的说道“你跟爹说说,到底成不成,成的话这事儿,爹帮你给办了,要是不成的话,你也给个痛快话,就别耽搁人家了。”这么拖着,一直也不是个事儿,长安城之中多少高门大户人家的子弟可是在及冠之前就娶了妻纳了妾了,至于窦孝果,跟当年的玄世璟一样,也算是一股子“清流”了。“这”安安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自己的父亲了。被这么直来直去的问,她的确是说不上什么话来。可是当初就算是在自己的娘亲的房间里,安安也是这个样子。玄世璟看着自家女儿,心中微微叹息,这犹豫不决的性子是随了她娘了也不算,当年秦冰月做事,也是挺干脆利落的,只能说,这些年,庄子上的日子过的太安逸,他也是整天忙里忙外,疏忽了对女儿的管教了。现在想想,心里也是有些愧疚,他光忙着外头去了,把老婆女儿丢家里,家里的一切都是晋阳和秦冰月在操持,这么大的一家,再加上这么一个庄子和偌大的一个书院,劳心劳力的,放在安安身上的注意力少一些也是再正常不过了。不过好在安安这孩子性子还是好的,这一点,玄世璟就放心了。“那我跟娘亲说的那些话,爹你也知道了?”安安问道。“自然是知道了,自家女儿的事儿,当爹的能不上心?”玄世璟说道“再过几天就是中秋节了,节后,就是窦孝果就正式行冠礼了,其实,虽然当年咱们家与窦家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儿,窦孝果当年也算不上是什么好东西,但是,人总是会变的,得看他是否愿意为了你而改变,这几年来窦孝果的表现,还算是能入了爹的眼,至少也算是浪子回头了,当初你被绑,他将你救回来,陛下为了嘉奖他,许他行冠礼之后,便到朝中任礼部侍郎一职,也算是前途大好了。”说到这事儿,玄世璟也觉得有些对不起自家的孩子们,钱庄的案子他在外面查,的确是帮着朝廷解决了事情,肃清了钱庄,有利于百姓,但是却是愧对了自己的家人,因为朝堂上的事儿,而让自己的家人涉险,这是玄世璟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但是事情却偏偏发生了。这也是现在为什么朝中这么多人都出事儿了,玄世璟都不肯站出来为他么说一句话。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也就无话可说了,玄世璟知道,倒霉的那帮人,跟郑家实际上是一样的,或者说是一伙儿的,他们现在只是没有什么机会而已,要是有机会对选家人下手的话,对于被逼红了眼的他们来说,这未尝也不是一条路。打蛇不死,后患无穷,玄世璟既然已经得罪了这些人,就不会为自己留下什么后患,李承乾要杀他们,那就杀去吧。至于那些被抄家、罢官、夺爵的人,没了势,没了钱,没了权,能翻腾出什么水花儿来?对于一无所有的他们来说,玄家,才是庞然大物,他们撼动不得。因为玄家有权,有钱,有大势,甚至还有皇帝站在背后撑腰。他们能把玄家如何?无非就是豁出去不要命,在背地里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动作。但是仔细想来,就是这样的人,才会对玄家造成威胁,因为毕竟是在庄子上,总不能让玄家大宅里的人,一天天的都不出门吧?所以他们被处置了之后,玄家还真得留个心眼儿在他们身上。这样一来,日子过的,也就比正常时候要累一些了。也无非老话说的那样,享受什么样的日子,就得付出相对应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