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觉得呢,你和那边躺着的那些人,有明显的区别吗?你也仅仅是比他们知道的多一丁点而已。我们既然不会留着这些人,自然也不会留着你。你不必怨我,更不必怨主公,怨只怨,你自己太窝囊了,就算留下来,也不能继续为主公效劳!既然没用,自然自然要除掉,以免浪费粮食!”
他言犹未了,对面的年轻人早已摇摇晃晃地躺了下去,也不知道听完了他这番解释没有。
那“尊使”低下头来,确认了一下年轻人的鼻息,肯定他已经死透了,才冷笑一声,道:“自不量力,取死之道!”忽然回过头来,看着将这一切完完全全看在眼里,抱成一团发抖的武显一家,道:“大王不必害怕,只要你们能理解我家主公的好意,并且愿意和我家主公当朋友,他老人家不会亏待你的!”
武显早已吓傻,口不能言。韦氏要好一些,点头颤声道:“贵主公手段超群,对我们一家又如此上心,我们自然愿意——”
说到这裏,韦氏蓦然顿住,她的眼睛在这一刻猛然睁大,而她身边的那一对父女也露出几乎一样的震惊之色。
那“尊使”顿觉有异,下意识地身子一闪。恰在此时,破空声起,一把锋利的匕首从流星一般在半空中划过,插|进了他的后背。
“尊使”痛苦地暴喝一声,身子一骨碌向前,终究还是躲过了最致命的一击。
张易之心头暗叹。本来,这一下足可令“尊使”命丧黄泉,他随身携带的这把匕首锋利之极,可以说得上削铁如泥,如果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给“尊使”一下,饶是他武功超群,也难逃一死。可惜,武显一家三口的表情,出卖了他的努力。
张易之并不气馁,他相信,就凭方才那一下并不致命的攻击,也能够让对方受重伤,只要最终能把他留下来,是不是一击致命,就不重要。
张易之握着匕首,继续向那“尊使”攻去。而旁边那原本已经“被毒死”的张大张二兄弟也纷纷跳了起来,抓起利刃,协助着张易之,向那“尊使”杀去。
那“尊使”的武功果然非同小可,尽管一开始就被张易之偷袭得手,受了重创,身手已经不是那么灵便了,但以一敌三,赤手空拳竟然还不落下风。
张易之暗暗吃惊。要知道,他还占据着手上兵刃的优势,对方对他手中的匕首十分的忌惮,面对他的攻击,只敢闪避,无法还击。饶是如此,对方在三个人密如骤雨的攻击之下,竟还是游刃有余。可以想象一下,方才那一下如果没有伤到他的话,后果该是如何严重。
“尊使”忽然发狂,大喝一声,伸腿将张大手中的长刀踢飞,而他自己也是一个闪避不及,终于被张二手中的长刀划了一下,手臂之上顿时鲜血淋漓。他大怒之下,回身就往张二抓去。
张易之吃了一惊,立即明白过来对方的意图:他打算将容易对付的张家兄弟先各个击破,然后再倾全力来对付自己。张易之自然不能让他轻易得逞,冷哼一声,挺起匕首,向他刺了过去。
“尊使”狼腰一扭,躲过了张易之这犀利的攻击,手掌的去势不变,依旧是如狠狠地向张二抓去。张二吃了一惊,手上的兵器不及收回,右手的手腕被他双指点中,一种无力感顿时蔓延了他整个手臂。
“叮当!”张二手中的利刃也就此掉落在地上。
张易之吃了一惊,眼睛看向“尊使”的身后,脸上露出了无比震惊的神色,大喝道:“快,砍他后背!”
“尊使”一愣,转头往后望去。而就在此时,张易之手掌一抖,将手中的匕首抛飞出去,一下子刺进了“尊使”的胸膛!
“尊使”缓缓地转过头来,脸上露出无尽的苦笑。想不到他刚刚取得优势,就被张易之以一个骗小孩的诡计给阴了一把。而这,将会成为他一辈子最后一次中计。
张易之暗暗松了一口气。这时候,他又有点感激方才的武显一家了,若非他们方才的惊讶神态在“尊使”的心中留下了阴影,他说不定还不会这么容易中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