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听张易之说得如此轻松,把自己暴露身份的事情,轻易揭过,大喜:“真的吗?”
张易之笑笑,道:“你就安心回去歇息吧,现在应该是阙特勒失眠的时候了,而不是咱们!”
张大喜不自胜地去了。他知道,既然张易之这般说,那自己这次肯定是有誉无咎了,轻易立下大功,以后在张易之面前自然会更加得用,他的心怀不由得不舒畅。
看着张大钻入了他自己的帐中,张易之渐渐收起了笑脸,俊美的面容之上,慢慢地映出阴翳。他喃喃地说道:“原来你阙特勒和弋特勒虽然是合作关系,彼此之间并不信任哪,那我倒是要好好地利用一下这个机会,给你们添点油,加点醋,让你们乱上一乱。谁叫咱是你们的友邦——大周的时节呢,咱总不能对你们的家事不管不顾吧!”
畅想着这突厥草原因为自己的介入,而陷入混乱之中,张易之越来越兴奋。他忽然感觉,周围的天气,似乎又从酷寒的冬天,重新变成了炎热的夏天。于是,他坏笑着,重新钻进了帐中。这一夜,这三名俊美的男女颠鸾倒凤,如胶似漆,自不必说。
第二天早上,到了日出三竿的时分,张易之才起床。因着这两天,整个使团也就是在等默啜可汗班师回朝,好进行正式的和亲,其他的倒也没有什么事,所以使团之内,气氛极为轻松。而今天,不但平时常常过来探望的云公主没有来,就连阙特勒也没有来,张易之睡到这个时候,还没有人来惊扰。
吃过早餐之后,一群士兵便围拢过来,打算找张易之赌钱。
这军中赌钱,本是一个禁忌,不过,现在这个时候,实在是无聊得紧,张易之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士兵们赌得小一些,不惹出事情来,他也不会去过问。这些士兵们都是老兵痞了,油滑得很,渐渐也试探出了张易之的态度,胆子变得大了起来。他们觉得,这使团之中,除了淮阳王武延秀,就属张易之最有钱了。武延秀是个赌鬼,有钱但赌术精湛,并不好糊弄,于是他们直接把爪子伸到了张易之的面前。
张易之暗笑:“这些家伙,居然敢打老子的主意,真是活腻味了。你们难道不知道,老子当年可是神都城内着名的纨绔子弟,五毒俱全的,这赌术一项,比起武延秀还要高出好几个档次,你们把我当凯子,不是自找吗?”
“怎么,找我赌钱?可是我不怎么会呢!”张易之跃跃欲试,却又有些踌躇的样子,道。
“将军天资聪颖,随便玩两把,就会了。而且,我们玩的,都是最简单的玩法,就算是三岁小儿来了,也能一时半刻学会。”那士兵一看有门,更是循循诱导。他看向张易之的眼神,根本不像在看一个人,根本就像是在看一大堆金子,眼神太赤果果了。
张易之一听,假作犹豫,最后终于一拍大腿,道:“也罢,反正今日也是无聊,就陪你们玩一玩!”便随着那士兵去了。
几个赌棍士兵都是远远地站在那里闲聊,却一直用那贼溜溜的目光,向这边睃巡。张易之是何等样人,早就看在眼里,只是不动声色罢了。既然这几个人要送钱孝敬自己,总不能拂了他们的好意,对不对?
张易之被带到这边,立即开赌。这营里的士兵刹那间都被吸引了过来。
张易之是谁啊,这可是这使团之中名副其实的第一人,掌握着绝对的权威。现在他也要开始赌钱了,大家岂能不好奇!于是,这些士兵们都三三两两地凑了上来,围在一旁观看。就连高力士和几个宦者,也忍不住好奇,围拢过来。
大家都在想着一个问题:“张将军看起来,明显是没赌过钱的,不知道这群老赌棍敢不敢对他下狠手。张将军若是输得多了,又会不会恼羞成怒,不但不给钱,反而找借口严惩这些老赌棍呢?”
而当时人张易之,则没有那么多,他正在听着两名老赌棍讲解规则,连连点头,看起来很有几分当好学生的潜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