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的脾气却也十分火爆,听谭班头这样叫嚷后,劈头盖脸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啪的一声脆响,打得谭班头原地转了几圈。挨了这一巴掌,谭班头的酒也醒了几分,木讷的用手捂住自己的脸,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不等他再开口,那老者却已经欺身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扣,将他的双手给反剪到了身后,回头喝道:“给我把他们全部抓起来,等酒醒了再问话!”“诺!”跟随老者的那群壮汉,早已摩拳擦掌。听到老者吩咐后,立刻冲了过来,犹如猛虎下山般三拳两脚打翻了那群衙役,将他们全部用绳索给绑了起来。“你……你是何人?”谭班头此刻终于觉得自己似乎踢到铁板了,挣扎着喊道。这一系列的变故,不仅被按在地上的谭班头和一群衙役们傻眼了,就连李忘忧和牛武二人也都楞住了。李忘忧却是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逆转,他还估摸着要受点皮肉之苦,只有等去了万年县县衙,自己取出金鱼符,亮出身份才能出这口恶气。却没想这位忽然出现的老者,三两下就将这群醉酒的衙役给收拾了,倒是让他微微松了口气。而在酒楼上等着看热闹的王子乔,此时却恨得将手中的酒杯狠狠地砸在了地板上。“怎么会是他?该死的!那个田舍奴为何运气如此之好,这样也能被人给救了?”王子乔怒吼一声。崔道谷也看见那老者大发雄威的一幕,只能叹口气安慰道:“子乔兄,你的运气还真是差,居然能碰上他。算了吧,就当此事没有发生过,让你的部曲嘴严一点,那人我们可惹不起。”“哼!”王子乔冷哼一声,也不再看窗外的情景,今日找李忘忧晦气算是无功而返,让他憋气不已。“走,平康坊喝酒去。”王子乔出门后,崔道谷、崔宏与卢思阳三人,互相对视一眼,眼中却流露出一抹笑意。五姓七望虽然同气连枝,但相互之间却也明争暗斗,能看到太原王氏嫡子一而再再而三的吃瘪,也让他们三人心中暗爽。崔道谷三人也懒得继续看热闹,互相打趣几句,便随王子乔一同去平康坊喝花酒了。玄都观门前,谭班头被那老者带来的壮汉给捆得结结实实,酒醒了几分的他终于开始敢到害怕,扯着嗓子大喊道:“王公子,救我!”不过此时王子乔却早已远去,哪里还会救他。即便王子乔没走,以他那性格,恐怕只会像之前抛弃那几名士子般,将他当垃圾踢到一旁。这种胥吏的死活,根本就没放在王子乔的眼中。李忘忧听到谭班头所喊,更加证实了自己刚才的猜测。果然是王子乔那个混蛋!我不找你,你居然还妄图用这等下作手段对付我!姓王的,你给老子等着!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李忘忧压下心头的怒火,上前给老者见礼:“户县李忘忧,多谢老丈相助。”“哦?你便是户县李忘忧?不错,算是一表人才,就是身子骨太弱了!”老者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李忘忧无语,怎么今日遇到这些老头,各个似乎都认识自己一般?如今长安城中,自己的名声已经那么大了吗?“敢问老丈尊姓?”“老夫李靖!”李靖?这名字好耳熟……李忘忧心中一凛,赶紧长揖一礼:“可是卫国公当面?”“哈哈,不错,正是老夫。”李忘忧心跳加速,大唐军神,自己就这样在大街上偶遇了?李靖,字药师,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封爵卫国公。他才兼文武,出将入相,为大唐立下了赫赫战功,被后世誉为一代军神。李忘忧连忙再次见礼,这位可是真正的大佬,难怪轻而易举,便将谭班头给收拾了,这动作比牛武还干脆利落。一旁的玄都观方丈也连忙上前见礼,他自然是认识李靖这位国公的。王子乔之所以直接抽身走人,也是因为认出了李靖身份,这才无奈离去。众人寒暄几句,李忘忧一指那群被捆绑起来的衙役问道:“卫国公,你看这些人如何处置是好?”“哼,送去万年县县衙,老夫倒要问问那卢明府,他是如何管理手下胥吏的!”提起此事,李靖便是一脸怒气。他一身刚正,最是痛恨这些肆意妄为的胥吏。刚才的事情,他在人群外早已看得一清二楚。显然这群衙役想要构陷李家小郎,还诬陷他从玄都观中盗取神像,实在是荒谬!李靖倒没多想,以为只是这群衙役喝多酒,想要敲诈李忘忧而已,他并不知道李忘忧与太原王氏之间的恩怨。李忘忧自然没有意见,他也琢磨着要给这群肆意妄为,为虎作伥的衙役们一个深刻的教训,免得今后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朝他李忘忧伸爪子。李靖的部曲押解着那群衙役,一行人向万年县县衙而去,准备兴师问罪。万年县县廨所在的宣阳坊,距离玄都观并不远。出了崇仁坊,经过平康坊便是宣阳坊所在。这万年县的县廨,格局构造与长安县几乎一样。一行人刚进县廨牌坊,得到通知的万年县县令,便迎了出来。万年县县令姓卢名德景,是范阳卢氏的旁系族人。不过今日之事他却根本一无所知,王子乔压根没有让人通知他。听属下禀告,兵部尚书、卫国公李靖领着自家部曲,押解着县衙里的衙役谭班头一行人来县衙,卢德景心中便是咯噔一下,暗道不妙。他不知道那该死的谭班头又惹出什么事情了,不过能闹到卫国公亲自押着他们回县衙,这事肯定小不了。“下官见过卫国公。”“卢明府,这几个衙役是你们万年县县衙的吧?”李靖没给他好脸色,直接开口问道。卢德景偷偷咽下一口唾沫,小心的点点头:“正是,不知这群混蛋如何让卫国公生气了?下官必定饶不了他们!”李靖冷哼一声:“哼,这几个混蛋,当值时间醉酒,还诬陷他人盗取财务,实在该死!”他边说边指向李忘忧,意思这就是被这群衙役构陷的苦主。卢德景赶紧抬眼看去,却见是位白衣少年,他心中不由松了口气。不是招惹了什么世家公子或者勋贵便好,仅仅是个白衣百姓,那不是什么大事。回头给他点补偿,再训斥一番这群衙役便是的。注:李靖在贞观二年还为封卫国公,小说里面提前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