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他们只是一些挣钱养家糊口的农户,没必要把命搭在这里。
望着眼巴巴瞧着自己的军士,范信轻叹了一声。
心中没有半点愤怒,好生恶死天下常情,他若非身为县令不能丢城弃地,恐怕也早就逃走了。
所以他并不怪这些人贪生怕死,临阵脱逃,只是心中有点失望。
堂堂满城军士,竟然连妇孺都护不住,这是何等的悲哀。!
一念至此,范信直视众人道。
“诸位兄弟,范某有一事不解,我们逃走了,那些还未撤离的妇孺怎么办?”
“李冲恨不能扒我们的皮,喝我们的血,你们觉着那些妇孺落到他们手里会是个什么下场?”
“这……”
面对范信的直视,众将不知该如何回答。
大军攻下城池烧杀抢掠是惯例,妇孺作为战利品结局自然可想而知。
见众人不说话,范信轻笑一声。
“既然伱们不想说,那本官替你们说,等待她们的将是奸淫掳掠,生不如死!”
这番话一出口,众将齐齐变了脸色,羞愧的低下头去。
范信没有时间再和他们浪费口舌,看了一眼众将后,拎起刀向着城墙走去。
临迈上台阶前他头也不回道:“本官位居七品县令,自然要与城池共存亡。”
“你们协助百姓逃到对岸后,记得跟父老乡亲说一声,本官答应他们的事恐怕要食言了。”说罢沿着台阶向城墙登去。
“范县令!”
“明府!”
在众人复杂的眼神中,范信毅然登上城墙,沿途所过之处,两侧的军士纷纷愧面垂首。
城墙上,火油翻滚,石头如山,却唯独少了全副武装的军士。
扫了一眼空荡荡的瓮墙,范信仰天长叹一声,眉宇间怅然若失。
他刚刚穿越过来不到一个月,没想到这么快就结束了。
想必也是众多人当中最快的一个吧?
不过能在临死前硬气一把,他也算不枉此生了。
想到这里,范信洒然一笑,撕下一块白布条系在脑袋上,眼神坚定道。
“来吧李冲,本官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攻下这座一个人驻守的城池!”
“少爷,您不是一个人,还有六子我呢。”
声落,身体单薄的六子拎着铁锤走上城墙,和往常不一样的是他今天拎的是一柄重达几十斤的紫金锤!
“你这小厮不想着逃命,跑来这里干什么。”
“当然是陪少爷一起守城了。”六子挠挠头笑道。
“糊涂!”
范信狠狠瞪了一眼六子,正准备让他走,不想远处的地平线上忽然冒起滚滚浓烟。
下一刻,
李唐大军宛如黑云压城一般,铺天盖地袭来。
声势之浩大,即使相隔数里依然令人胆颤心惊。
很快,这支号称数万的李唐大军来到城池下方。
为首之人猛地一拽缰绳,抬头看向城池上方。
“范信,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