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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左臂上皮肉已经不见，一大片白骨裸露在外面，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啃食过一样。

他隐约记得，刚才那阵强大的气浪袭来，手边没有什么可以防御的东西，便下意识的举起左臂，结果就换来了这。

疼痛一阵阵传来，让他有些难以忍受，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身边，一张布匹出现在手中，牙齿一咬，右臂一拉，布匹丝毫没动，他只好再次用力，虽说已经受伤，但是草原汉子历来勇武，这点难题还是没有拦住他，布匹被缓缓扯开，一阵刺耳的声音传来，这要是在平时，自己有可能还会觉得动听，毕竟，他曾经就这样扯过汉人女子的衣服，可是，现在他觉得很刺耳，布匹终于被扯开。

他努力的睁开被灼伤的双眼，试图寻找那受伤的左臂。

可是，看见的却是一片灰暗的天空，周围满是碎肉，死尸，木屑，火光等等，死亡的气味顺着鼻尖流进全身。

难闻的味道让他咳嗽了两声，只是这两声，却让他连血带沫的咳了出来。

顾不得眼前这许多，他转头咬起布匹，右手来回缠绕，一阵阵剧痛传来，他不停的哀嚎，终于，缠了许久，还是缠好了。

他咬着牙齿，右手扶着地面，试图坐起来。

但是，腹下一阵阵疼痛传来，让他感觉好像被撕裂了一般。

最后，还是放弃了，只好躺着朝周围瞥了一眼。

只此一眼，他看到了死亡，鲜血，牺牲。

整个大营被夷为平地，到处都是火光，燃烧的帐篷，遍地碎肉，让他感觉有点想吐。

但是，胃里却什么都没有，吐也不吐不出来，只得干呕。

不远处传来一阵阵哀嚎声，像是地狱厉鬼的嘶叫，又像是将死之人哭喊。

整个胜州被笼罩在一片慌乱之中。

而此时，一阵阵战马的嘶鸣传来。

突利转过头朝声音来处瞥了一眼。

只见一队人马奔袭而来，正是突厥各部的人马。

“可汗……”

“小可汗……”

来人不断的呼喊。

突利仿佛听见了救星，艰难的举起右臂，打着求救信号。

那些人马眼尖，很快便察觉到，连忙上前，一把扶住突利。

“小可汗，您怎么样了？”

说话的是一个满脸胡须大汉，此人突利有印象，是他的部下。

虽是自己的部下，但他此刻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朝远方指了指，而指的地方正是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