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人关心,小人记下了!”听到杜荷让他以人命为重,立刻让周鱼激动的热泪盈眶。杜先生重金招收他们这些生活无依的渔夫,现在整个登州都要传这件事,不少人都在羡慕他们能拿那么高的工钱。现在先生还能关心他们这些命贱如土之人的生死,这种青天大老爷,整个大唐也就只有眼前这位杜荷了吧?
天色也不早了,杜荷吩咐完之后,就让周鱼他们登船启航,他们这些渔船将承载杜荷的希望,当他们归来之时,将重新揭开捕捞史上的一个新篇章。
“杜大人!你买下这么大的船,却只用来捕鱼,是不是太浪费了?”回去的路上,杜荷放马而行,不过就在这时,落后他半个马身的一个人忽然开口问道。这人看上去三十多岁,长的又瘦又高,国字脸、鹰鈎鼻,双目炯炯有神,看上去极为的精神。
杜荷闻言,扭头了看了看对方,笑道:“正则,等渔船回来之时,你就明白了。”
这个被杜荷称为正则的人,其实就是历史上那个大名鼎鼎的刘仁轨,正则是他的字,原来只是一个小小的县尉,后来被杜荷知道后调到锦衣衞,刘仁轨能文能武,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唯一的缺点就是脾气太直,有什么就说什么,有时候很容易得罪人,幸好杜荷倒不太计较他这一点。
“可是大人,属下曾对登州境内的渔业进行过了解,发现渔船一般都很小,大一点也不过要三五人操作,从来没听说过像殿下您那几艘渔船,一艘船上就要十几人一同协作。”刘仁轨的直脾气又发作了。
杜荷回来以后买了这几艘大渔船早已经闹的满城皆知,毕竟单是每月给船员开两百文的工钱这件事,就足以成为城中的一大新闻了。虽然很多人都夸杜荷仁义大方,但是对于那几艘显得太过庞大的渔船,却让不少人都觉得杜荷奢侈败家,那么多的大船都够组成一支小船队了,随便运点什么东西也比捕鱼要划算啊。
“哈哈,正则啊,你的目光太短浅了,到时你就知道了!”杜荷听后哈哈大笑,却还是没有正面回答,笑过之后又想到一件事,于是对刘仁轨问道,“正则,那个晒盐法推广的如何了?”
山东半岛盛产鱼盐,但是泉州差了很多,现在食盐很紧俏,并且还要为突厥提供大量的食盐。杜荷在捕鱼上花了不少的力气,对于制盐当然也不会忘记,相对于渔业来说,盐业这方面就简单多了,现在大唐人吃的盐都是用煮盐之法制出来的,这种办法耗费大而且产量小,而晒盐法却还没有发明,杜荷就让刘仁轨负责这件事,先是按杜荷说的原理,组织人进行了试制,发现果然不是煮盐可以相比的,于是他们立刻搞出一整套的晒盐流程。
听到杜荷问起这件事,刘仁轨脸上却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在马上行了一礼禀报道:“启禀大人,这晒盐之法虽然优点多多,可是前期投入也大,再加上煮盐法是盐民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因此推行起来难度很大,幸好王府所建的盐厂马上就要建成了,到时看到这种晒盐法的益处,肯定能让那些盐民自己改用晒盐法。”
杜荷听后点了点头,有些感慨的说道:“以利动人心,比以义动人心要更加有效,嘴上说的再好都是虚的,只要将实实在在的利益放在众人面前,才能让他们心甘情愿的跟着你的想法走。”杜荷说完哈哈一笑,打马向泉州城跑去,刘仁轨听后迟疑了一下,虽觉得杜荷的话有些不合圣人教诲,但他却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最后只能无奈的叹息一声,也打马跟了上去。
三天之后,派出去的渔船终于回来,当这几艘船刚一靠岸,立刻就在码头上引起一阵轰动,人们看到当这几艘船的鱼仓打开时,裏面满满当当的全都是鱼,而且全都是大鱼,每艘船捕的鱼最少都在万斤以上,整个捕捞队加在一起,竟然有十万多斤,这才用了仅仅三天时间啊!
这个消息一传开,无数泉州人都跑来看热闹,而鱼市上的鱼商们听到这个消息,一个个都乐开了花,主动跑到码头去收鱼,毕竟一下子捕了这么多鱼,价钱肯定会比市价低,能抢到一批就能多赚上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