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声大叫指挥仓的底仓传来:“报,看到海船信号,看到信号了。”
“好,发信号,命令驶入大同江。太阳升起之时,只要在平壤城旁靠案,就给那些前隋的降将记上一功,大功!”李元兴脸上的表情变了,多了一份杀气,转身回到自己的椅子上,用力一拍椅子的扶手:
“传本王令,威远、镇远两舰进入一级战备状态!”
一级战备,代表着什么?
各国使节不同,但他们却看到就是客仓的衞士都开始在腰上系绳子了。
几个近衞拿着绝五尺长的绳子飞快的跑过来,先是给每个客人发一个束腰带,拉紧之后绳子的一头系在腰上,另一头则系在座位下的铁环上。
“请殿下指示!空降还是滑降?”伍斌在李元兴面前躬身等待命令。
李元兴闭着眼睛没有立即回答,他还在思考着。
直接空降实在太危险,如果对方有弓箭手防空,那么使用降落伞的军士就会成为靶子。而滑降他有十足的把握,飞艇真正降到城墙以内离地面十丈高,人从绳子上滑下去,绝对是安全的。
看李元兴没有反应,一刀大声吼着:“殿下,末将请空降!”
李元兴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说道:“还不到辰时,本王如果用天降烈焰来攻击,整个平壤城有一半都会被火海包围,你们落下的时候有危险。滑降更安全些。而且本王还在犹豫,放火烧了平壤城,会误伤太多百姓的,实在不忍呀!”
“殿下!”伍斌单膝跪在李元兴面前,身后所有人都行了跪礼。
李渊这时竟然当着李元兴的面重重的行了一个军礼,这可是把李元兴惊的直接跳了起来:“父皇,您这是?”
“五郎,你叫朕父皇。你心中有父皇吗,你认这个父皇吗?”
“认,怎么可能不认。”李元兴有些语无伦次了。
李渊走到伍斌面前:
“他们叫你一刀,朕只问你。你在耀州受训的时候,知道这飞舟有多强吗?知道如何展示我大唐威武?”
“末将知道,明月公主专门给末将花了三天时间上课,也给末将以演练的机会。”
“好,朕再问你。扬我大军威与海外,你有何计策!”
伍斌有些犹豫,偷偷的看了李元兴一眼。李渊却大怒:“朕在问你,朕还是太上皇。五郎是朕的儿子,朕在问你。回答朕!”
伍斌一咬牙:
“臣可一个时辰内烧了整个平壤,臣带兵天降突袭高句丽王宫,纵然高句丽人百倍与臣之兵力,也最多能保他们的王逃走,整个平壤亦在我大唐控制之下,再有尉迟将军带兵配合,平壤城可斩尽高句丽之兵,屠尽平壤城,尽捉高句丽王室,搬空高句丽王室所有的仓库,烧光平壤城所有的粮食!”
李元兴听到这话,将眼睛闭上了。
伍斌所说的,几乎已经是这次战斗最残忍方式,也是最大效果的方式了。
很显然,这招数不是武曌能够想出来的。
有很大的可能是柜爷设计,再经由李岚姗直接传给武曌的,怪不得武曌会专门训练伍斌。
李渊转过身:“五郎?”
“伍斌说的没有错,不过还差一些。应该说,我大唐想让谁活,谁就能够活。”
“朕要下令?”李渊继续逼着李元兴。
李元兴笑了,轻轻的摇了摇头:“父皇,看来还是我太心软了。我明白了,这裏是大唐,这裏是对外的第一场战争,这是立威之战。伍斌听令!”
“末将在……”
半个时辰之后,平壤城迎来了四月初二的清晨。
而他们看到不是初升的太阳,而是两个长达百丈悬停在平壤城上空的巨大怪物。有认识字的人可以看到威远、镇远四个字。
李元兴手里拿着玉扇,轻轻一挥:“威远号弧线飞线,攻击平壤城。”
威远号动了,上面坐着的各邦使节无一例外的趴到窗口,他们已经知道这裏是平壤,可却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李元兴继续下令:“镇远号,攻击平壤各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