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仲脸上带笑,眼中却满是杀机,冷冷道:“你敢再动手试试!”
对上他有若实质的寒光和丝毫不掩饰的气势,大妇给他瞧得不由一颤,心脏像突然停止跳动。
不过她不愧是久为恶妇,猛地挣脱,后退几步,拉住老冯的衣角恶狠地道:“好啊,小贱货勾搭的小白脸也敢冒出来欺负我了。你这死当家的倒是吱一声啊!”
老冯可没有一家之主的样子,打量几下寇仲与突然出现在贞嫂另一侧的徐子陵,心想贞贞要偷汉子也不至于一下偷俩吧?见老婆要自己发言,便低头道:“吱!”
众皆哄笑,大妇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贞嫂眼角含着隐隐的笑意,看了几眼才认出身旁两人乃是以前一直帮助过的穷小子。双龙衣着光鲜,神情气质均是大变,若非与二人相熟,还真认不出来。
好久不见两人,她也曾听过一些传闻,好像他们偷了大官的什么东西,官府到处缉拿,不过没多久榜文又给撤了。她还担心了好一阵子。现在看样子,二人像是发迹出息了,身子也高大威武,不似从前那般柔弱了,打心底为他们高兴。
寇仲与徐子陵也是啼笑皆非,从未想过老冯还有搞笑的潜质,与贞嫂相认,想起旧时她在自己处境艰难的时候仍不忘救济他二人,给大妇发现后常遭毒打,均热泪盈眶,感动非常。
人群中有人大声道:“老冯,你这是要到宫中做御厨了,今天的包子还卖不卖?”
这下人们多数响应道:
“是啊,我们的包子还没有着落呢。”
“赶快把剩下的卖给我们吧!”
老冯还没有开口,她大妇厉声道:“还卖什么卖啊,没见我们还要处理家事么?”
众人嘘声一片,她又转向老冯道:“当家的,今天你不休了这个小贱人,给我个交待,老娘我跟你没完!”
老冯心中叫苦不迭,这般漂亮的小娘子光看不能摸已是平生憾事,你怎还想着让我休她?
他却不知,大妇看贞嫂早不过眼,每天都在盘算着将她赶出家门,只不过有贞嫂做招牌,生意是越来越红火,这点她心知肚明,现在要到宫中为皇帝老爷做包子,哪还用得着这贱人?
大妇话音刚落,啪啪两声在空气中响起,众人一瞧,她的两颊立即变得红肿起来,可愣没人看清究竟谁出的手。
有心人看双龙抱手而立,笑吟吟的样子,都有了计较,看来大妇要吃大亏了。
有人见状,还起哄叫好。街坊邻居平时不就图个乐子么?有免费的热闹都愿欣赏。
不一会儿,这裏人越聚越多,围的水泄不通。
大妇眼中满是骇色,一手捂着脸颊,一手指着贞嫂尖叫道:“大伙评评理,就是这贱人,伙同奸夫欺上我冯家门来,可不可恨?”
寇仲搓搓手,指关节咯巴咯巴脆响,冷冷道:“你这贱妇,是否活的不耐烦了?”
由于当街动手要注意影响,方才他们出手早已留情,若不然,她哪有命在?最起码牙齿得落上几颗。
大妇给吓得退了两步,却紧抓着老冯衣襟,仍恶狠地盯着贞嫂,贞嫂不敢与之对视,垂下头来,娇躯有些颤抖,不知双龙来此是祸是福。
徐子陵微笑道:“你再敢一口一个贱人的叫,你信不信我撕烂你的破嘴?”
他这细条慢理地温声说出,却像三伏天下了冰雹,让人顿时感到彻骨的寒冷,任何人都相信这个面色平和的少年定是说的出,做的到。
这效果出奇地较寇仲要好许多,大妇立时噤若寒蝉,心中自是不甘,暗地里死捏一把老冯。
老冯没奈何开口道:“你们两个想要做什么?”他不好与人打交道,也没有理直气壮的样子,怪不得常年受人欺凌,连贞嫂给人调戏也无可奈何。
寇仲呵呵笑道:“贞嫂被卖到你家也有些时日了,今天我们就要带她走,老冯你有意见么?”
“有意见,我当然有意见!”老冯满腔的苦闷无处诉说,当然不敢公之于口,只暗中腹诽。
大妇是个极好的跟班,已经替他嚷开:“想带走这贱人,哼!想也别想!”
老冯心怀大慰,这婆娘这辈子终于说了句人话,现在正是需要团结,一致对外的时候,不想大妇紧接着就要让他吐血了,“老娘不把她卖到窑子里我就不姓张(注:隋时有没有随夫姓这说法,暂不细究)!”
嗯,老冯听了,更加郁闷了。这都什么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