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来他的脾气不大好,说白了就是有些心狠手辣,对遇上的不平之事、不忿之人,从来是有杀错莫放过,根本不卖任何人面子,单凭“血手阎罗”四个字就可知其风评如何。
三来他很年轻,年轻得让人用脚趾头一想他背后定有个怪物级的师父或者门派。
后来从阴癸派与林士弘处流传出一则消息,坐实了明宗越就是去年风骚一时的牛人“剑圣”风清扬。而多数人都相信一点,风清扬的师父就是传说中一剑劈断山头的天下第一高手“剑魔”独孤求败。
貌似慈航静斋还传出他修炼过魔门至高无上的武功道心种魔大法,谁敢说他与那似死非死的老不死圣帝向雨田没有关系?
宋阀中人还曾说过他有套极强的违背武学常理的武功太极拳,而教他这拳法的师父叫什么張三丰……
如此一来,明宗越更是牛叉的不得了,创立了天下会,把中原武林搅得乌烟瘴气,还扯旗造反,在南方算是不小的诸侯,将来登基称帝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让安隆想不明白的是,就这样一位要武功有武功,要背景有背景的超级高手,以慈航静斋与净念禅院为首的白道要除魔衞道,一心想击杀人家还情有可原,毕竟这些正道底蕴深厚,说不得宗派里会有什么后手,可是他们魔门中却有许多人竟争先恐后地想打他的主意,凑凑热闹,甚至恨不得踩上几脚才开心。
魔门若是在鼎盛时期自然敢捋捋他的虎须,可是如今四分五裂,凭他们的实力,那不是典型找死的行为吗?他们修的究竟是魔还是贱?还是说他们脑袋给门缝夹了,或者被驴踢了?
像他安胖子就比较和气,那次为石老大夺取邪帝舍利的事才小小打扰了下人家的属下。
可就是这样,李阀还是精心策划了这次的围捕行动。得罪便得罪吧,令安隆真正不安的是,诱饵居然是阴后祝玉妍!
饵做到这个份上,代表着李阀与阴癸派,甚至整个魔门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李阀凭什么敢如此冒犯魔门的魔威?在安隆的印象里,李阀在四姓门阀中一直是垫底的笑料,要钱没钱,要高手没高手,否则他怎有胆子来这风雨飘摇的帝都?
若是李阀有慈航静斋的全力撑腰倒罢了,可安隆调查地清楚,今夜的围剿并没有静斋什么事。
更为诡异而可怕的是,短短一日间他们魔门中的其他人如辟尘、席应等人如在人间蒸发了,彻底在他的情报网眼线里消失。而他也再不能联系上石老大,如失了主心骨,心立时凉了半截。
本来他的正当身份是商人,按说不会有什么危险,但魔门中有人吃里爬外,若是泄漏他的行踪,李阀中人再有心对魔门来个一锅端,他岂不冤哉枉也?
今夜诡异而压抑的气氛使他不敢再在此逗留,一心想立即出城,不想却没有找到任何机会!
他不是凌风,没有凌风变态的精神力,可以从容躲避弓箭,没有凌风超强的武功,可以轻松击败与他同一级数的几大高手。所以他很是苦恼!
就在他想着要不要壮士断腕,拼着暴露这裏情报网的可能,施展手段混出城时,他见到挑盏孤灯、若有所思的美女李秀宁,眼前顿时一亮,“唉!正瞌睡就送来枕头,胖子我的人品好也没有办法啊!”
宜雨轩。
杨雪婵在短暂的震惊后面色恢复平静,但呼吸依旧急促,显示内心仍处于激荡中。她身侧的妹妹显然也有类似的惊骇,凤冠下的玉容虽让人瞧不真切,但前悬的珠帘轻微晃荡,透露出内心真实的情绪来。
李孝恭很满意她们的表情,淡淡道:“公主,我们是否可以走了?”
杨雪婵把目光移到乃妹的身上,深深地看了一眼,随后站起身子,道:“好吧!贵阀有此绝世高手坐镇,想来明宗越多半是没机会来这裏了。倒真可惜了这许多的炸药。”
她再次为杨若惜整理下衣衫,神情冷漠而平淡,继而挑起床上火红的盖头为妹妹盖上。
李孝恭不发一言,在一瞬间瞥见杨若惜眼中流露出的怨毒与恨意,微微一惊,这可不是大隋善良公主应有的神色,旋即了然,碰上要杀她与情郎的亲姐,便是观音菩萨也难免有火,何况她还只是个徒有活菩萨之名的凡人呢?
可惜李孝恭没有看过春晚,不然他肯定会来一句:同样是一母同胞的两姐妹,怎么做人的差距就这么大呢?
人品问题,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的。
待这灭绝人性的女人做好一切,他虎步向外迈去,步履居然有几分紊乱,显示内心并不平静。他有着怎样的感慨?
杨雪婵眼中闪过莫名的悲哀,深吸了一口气,再轻轻把浊气自檀口吐出,紧紧跟在他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