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一头银灰色的头发,可是模样只像中年人,还长得颇为英俊,不过瞧他眼神,应是饱阅世情的老前辈。女子长得雍容华贵,仪态万千,鬓角花白,但感觉上似乎仍是一头乌黑闪亮的秀发。
祝玉妍一路轻松,赶至凌风身侧,笑道:“我道是哪两位,原来是褚兄与花妹子,想不到两位也能被李渊请得动。”
这对夫妇人称“神仙眷属”,男子叫褚君明,女子叫花英,最擅长联手作战,成名足有五十年,与祝玉妍同一辈份,当年曾有过多次交手,但没什么特别的过节,是白道举足轻重的人物,性|爱游山玩水,在一地从不停留超过一年。
褚君明苦笑道:“祝宗主,我夫妇二人得罪了!”花英亦面现无奈,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无妨!动手吧!”
凌风洒然而笑,表示理解,眼神与祝玉妍微一接触,都清楚看到对方的意思,均知时机已至,这种有如一人的知心感觉实在动人。
褚氏夫妇感激一笑,手下却不容情,像他们这种级数的高手,稍有容让,则将是必死之局。
褚君明盾牌迎头压至,而盾牌右方则剑芒大盛,剑盾配合得天衣无缝下,正面强攻而来,瓦坡上其他战士重整阵势,朝二人杀至,顿使他们陷入重围之内。李渊等则追至二人刚才掠过的回廊处,形势危急至极点。
凌风足尖用劲弹高少许,隔空一拳朝迫至丈许的盾牌轰去。
蓬!
劲气交击,毫无花假地狠拼一记。
褚君明全身一震,却奇怪对方传来的劲道并没有江湖传言中霸道可怕,凌风则给反震之力往后抛送,朝李渊那组人落去,此着出乎瓦坡上所有敌人料外,登时阵脚大乱,叱喝震天。
李渊等想不到凌风会送上门来,见机不可失,十多人腾空而起,凌空截击。
地面的禁衞见李渊带头出手,士气大振,齐声呐喊为主子助威。喊叫喝彩声直冲霄汉,震动全宫。
就在凌风向李渊处落去的一刹那,祝玉妍向褚氏夫妇露出个甜美的笑容,像是狡计得呈,令二人心中一突,顿觉不妙。只见她往后一个空翻,如激电般扑向李渊。
凌风身体转过一百八十度,面向李渊,速度骤然剧增,距李渊不过十丈!
已在半空的李渊立即有种如堕地狱的感觉,心知已经落入两人的圈套之中!
他顿有种给凌风一眼看穿的感觉,什么奇谋妙计,在这一刻丝毫也不管用,他甚至感到凌风强大的精神力量,正笼罩着自己,就像命运一样,使人无法抗拒。
他的遍体生寒,身旁虽仍有众手下的护持,但他看到凌风利如电芒的眼神,完全不受距离的影响,直接望到他的脸上、眼中,直至心内,他感觉便像一个赤|裸的羔羊,暴露在一只饿虎之前的那种无依无靠。
凌风与祝玉妍的策略当然是擒贼先擒王。这计划说来简单,但要实施起来殊为不易。
在整个皇城都元气稀薄的时候,他们比李渊身旁的众高手并不占多少优势,稍有不慎即会陷入苦战之中。如果他们一开始就全力袭向李渊,李渊又非傻子,定会远避,这样还会耽搁他们独自逃生的时间,可谓得不偿失。
更何况,凌风二人均隐隐有种感觉,那一路逼迫凌风入宫的绝世强者尊主定藏在暗处,不想他仍能逃逸出二人的思感范围,武功之强可想而知,他们又摸不清其意图,自不敢冲动犯险。
而此时此刻,正是绝佳的良机,他们怎么会因那点莫名的担忧而错过?所以他们费尽心机营造出这种情境时,毫不犹豫地出手了!在短短十丈的距离里,以凌风的精神异能,要擒住李渊必是十拿九稳!
四周灯火通明的映照下,李渊刷地变白的脸色与凌风二人从容自信又略带讥讽的表情在众人眼中显露无余。
一瞬间,所有的喝彩声顿有如给掐住了脖子,又像给尖刀硬生生切断了。
全场,一片死寂,只有数百人沉重的呼吸声。
李渊身后紧随的高手均发疯似的提速向前冲去,神仙眷属褚氏夫妇也全力向凌风二人扑去。但他们都知道,一切都来不及了!
不远处的黑暗角落里,尊主与荣姣姣正在那里气定神闲地看这出好戏。
荣姣姣眼中满是崇慕与敬意,在这天地元气稀薄、李阀兵荒马乱的时刻,尊主仍带着她行动如鬼似魅,没有任何人能察觉到他们的存在。此时不禁赞道:“尊主果然神机妙算,明宗越与祝玉妍果然打的这个主意!”
尊主不屑道:“只有愚蠢如李渊才会着了他们的道儿。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李渊身为李阀之主,今晚行动的主要负责人,他仍如此冲动。几十年了,这家伙还是没一点长进!”
荣姣姣心中不由地为李渊默哀,今晚他怕是要难遭羞辱之局了。
“明宗越确实出乎本座的预料,与祝玉妍会合后居然可以短时间内恢复功力,差点打乱本座的计划。如他这般,又怎能担得起本座赋予他的重任?好在”,尊主看眼天色,叹道:“李玄霸这证道时间还算得上及时。”
荣姣姣听得纳罕,明宗越及时恢复功力,想不到竟让尊主不满,他究竟存的怎样的想法?
再听到最后一句,“李玄霸”这个对她来说并不陌生的名字与什么“证道”,所有词语组合成一句话让她难解其意,脑中万念丛生,好不郁闷。在她还没有继续深入思索的当儿,异变倏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