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婠讶道:“你怎么会知道他在洛阳?”这几日他一直与她在一起,哪里得来的消息?
“是他约我来的。”凌风长吁一口气道。
婠婠面沉如水,一言不发,显然对他卖关子不满。
凌风踱步到栏杆处,看着桥下穿梭的船只道:“我若所料不差,墩欲谷定是毕玄最看重的人。”
“这不是废话么?”婠婠不屑地想,却不打断他。
凌风又道:“墩欲谷受伤时,毕玄肯定有了感应,但他处于疗伤的重要关头,故无法赶去,又知纵是赶去亦徒劳无益,故在洛阳释放气息,想用这种方法通知我解决我们之间的矛盾。毕竟今时不同往日,江湖形势波诡云谲,变化莫测,他再非屹立世界顶端的巅峰人物,与我拼斗下去只会两败俱伤,届时江都如何交战必须商量一个章程来。”
婠婠有些目瞪口呆道:“你是毕玄肚裏的蛔虫吗?不会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吧?”
凌风摇头道:“之前我的想法果然不错,即使修炼出真元,对本身境界的提高依然没有用处,你的心灵依然无法感应到世间高手的气息。”
大宗师以上的强者若想潜心匿藏,再容易不过,但若释放一点气息,就是一个强烈的信号,却也不是普通高手可以察觉到的。
婠婠天赋再高,也只是早早踏入入微级别罢了,她的天魔功与凌风用长生诀、道心种魔取巧并无二致,就算侥幸成就了大宗师,与人家一步步打拼上去的三大宗师终有着一段差距。
即便事实如此,婠婠也是憋了一肚子火气,对正迎面而来的一群体形彪悍的武装大汉嫣然一笑,那几人如重邪魅,傻傻地像不会走路一般,你推我攘,乱作一团,不一会儿就倒了一片,阻碍交通。
无数行人怨声载道时都发现这个望之不似凡人的仙女,哗哗的都是流口水的声音。自然也有女子暗骂狐狸精时注意到凌风独特形相,潇洒清奇,像个食气养身的天人,不禁大抛媚眼。
凌风对美女的青睐视若无睹,不动声色间就使人流恢复畅通,所有人都像做了一个梦似的摸着脑袋继续前行,他与婠婠则在人潮里如游鱼似的自在走着,淡然自若道:“独孤阀抛弃洛阳这个根据地,齐至江都,真是不知所谓,《战神图录》岂是好得的,毕玄都没能让杨广吐出来,他们焉有办法。如此一来,只白白便宜了王世充。”
婠婠出奇地反驳道:“独孤阀南下未必就是为了《战神图录》。”
凌风默然半晌,往前走了十多步后,才纳闷道:“此话怎讲?”实在想不出独孤阀这样做的理由。
婠婠走在他身侧,似笑非笑道:“去年独孤阀的老太太尤楚红的哮喘不治而愈,轰动一时,你可从中有什么启发?”
凌风豁然开朗,又有几分难以置通道:“我家老头子真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尤楚红是独孤阀阀主独孤峰的母亲,当年练披风杖法时走火入魔,岔了真气,患下哮喘病,积年不愈,让她的武功大打折扣,不然很有可能会进窥大宗师之列。原着中寇仲用长生真气才治好她的远年旧患,舍此外再无他人有此能耐。
凌风联想到独孤凤曾说独孤求败与独孤阀联系过的话,恍然大悟,阀中一力要让她嫁给他,相当于把阀中命运交托到他的头上,像这样百年传承的大阀怎么会看得起他一个半路出家的平民百姓,为之冒上奇险?多半有独孤求败的恩惠在裏面。回想大兴西寄园被祝玉妍强占的那几间卧室,竟似是专门为独孤求败设下的。
婠婠悠然神往道:“令师剑魔的名号响的虽迟,但后来被翻出的一桩桩一件件事迹都惊天动地。当日一掌劈断山头,把宇文化及吓成白痴是个开始,后来独孤阀承认他是本族中避世多年的强者,尤老太太的病就是他治愈的,宇文阀的阀主宇文伤亦对族人自承一年前曾被他一招击败,这个隐秘不便外传才不为人知。”
顿了顿道:“正因如此,才会有人推崇令师为天下第一高手,不然你以为杨广为何要在朝中大肆提拔独孤阀?”
凌风不解道:“这也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了,如今杨广在江都作威作福,不是又把宇文化及那白痴捧起来了么?”独孤求败在襄阳破碎虚空的事情不至于尽人皆知吧?
婠婠哂道:“杨广命不久矣,连出昏招,其性情已不能拿正常人的心理揣度。不过江湖上把明宗越与风清扬等同起来,并认定是独孤求败的徒弟,只是最近几周发生的,源头当然是李阀。”
李玄霸在江南得到独孤求败剑意的传承,对此事了如指掌,传播这个信息对于拉拢魔门与慈航静斋都有着显着的作用,可怜以情报着称的胖贾安隆并不知晓,对凌风一直怕的要紧,因为任人都知他是石之轩的忠实小弟,自不会告诉他,他的情报网又是以商贾为主,却探听不到这些仅限上层流传的消息。
凌风心想,来隋唐一趟不见杨广真算枉至,两个月后定要见识一下这个毁誉参半,极毁又极誉的昏君。而独孤阀对他另眼相看,不可能简单因为独孤求败是他师父,势必又有复杂的利益牵扯,真是麻烦。
他总不至于天真地以为人家一大家子跑到江都是为他打前站,“嘿!他们抱有何种目的与我何干?”这时候无论什么猜测都是苍白无力,无济于事的。
这样想着,忽道:“我已经说出我来洛阳的本意,你呢?是不是也该开诚布公了?”他根本不信她眼巴巴来整治阴癸派的鬼话。
婠婠一怔,竟乳燕投怀,撞入他的臂弯之中。
软玉温香在抱,凌风摸不着头脑,只得将她拦腰搂起,她那玉|乳纤腰贴上身来,只要是男人,没有不动心的。何况她又长得美艳绝伦,娇颜媚诱之下,他哪还忍得住?彷佛怀抱着一个火炉,又热又烫,端起她小嘴,低头寻找她的香唇,就要吻下去。
这样的举动在人头攒动的大桥上大胆之极,称之为伤风败俗也不为过,要不是他自有手段可以改变射往他身上的视线,凌风的脸皮也不够在此现眼。
婠婠移过俏脸,让他亲了个空,娇笑不已,浑身乱颤,少顷将螓首埋到他宽阔的胸膛上,星眸半闭,说出的话却无比正经:“你可知我在大兴时曾见过巨鲲帮的红粉帮主云玉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