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消彼长下,杨虚彦立即气势激增,在平静无波的心境中,闪迎符真,一剑点出。
符真此时亦因气机牵引,受到符彦气势骤减,慢了一线的影响,致有点进退失据。不过他是势成骑虎,欲罢不能,又欺杨虚彦及不上自己的数十年功力,反加速前进,长柯斧疾劈而去,希冀凭重兵器之利,压制对方的区区长剑。
若换了是师妃暄那等入微级的顶尖高手,此时必会设法把进攻拖迟少许,好配合符彦重整攻势,那杨虚彦即使不致立即败阵,亦会应付得非常辛苦。但符真始终在智力眼光上差远了,所以犯上这战略上的大失误。
眼看剑尖点上斧锋之际,杨虚彦再往符彦的方向后晃一下,身法妙若天成,又是那么潇洒不经意。
斧锋在剑尖前五寸许的地方划过。
符真立时魂飞魄散,他也是了得,忙改劈为刺,硬是回斧,以斧头的尖锥疾刺对手。
杨虚彦哈哈一笑,知符真锋锐已,新力未生,一剑迅捷无伦地点在斧头尖刺上,真劲狂吐。
“蓬!”
寒热两股气流沿斧而入,再在杨虚彦的遥控下分由阳、阴二脉破入符真体内,气漩连珠弹发地鱼贯而去,符真顿时吃了大亏,这寒热两劲截然不同,就像两个高手同时向自己进攻。此时哪还顾得伤人,运聚全身功力对抗之时,猛地抽身急退。
符彦剑将袭至。
杨虚彦冷哼一声,一个倒翻,不但避过狠辣无比的一剑,还飞临符彦上方,一掌下压。
符真仍是退势不止,脸上阵红阵白,一时间无力配合进攻。
符彦气势早泄,功力又差符真半筹,见乃兄被杨虚彦一剑击退,更是心胆俱寒,暗萌退意。不过此时岂容退缩,只好舞出一片剑影寒光,矮身护着上方,不求有功,只求自保。
杨虚彦趁两人不能形成合围之局,化掌为指,点中符彦剑背。
剑上传来寒热两股截然相反的力道,符彦如遭雷殛,而杨虚彦则借力笔直弹起,四尺青锋则闪若电光,划过他的喉咙。
鲜血喷出。
符真“啊”的一声长叫,肝胆俱裂,却再不敢与杨虚彦拼命对决,仓皇后撤,一个念头逐渐变得无比清晰:“这小子怎会石老邪的不死印法?”
他的撤退逃走更是蠢得透顶,世间有什么身法能快得过石之轩亲传的幻魔身法,下一瞬间一把剑即穿胸而过。
杨虚彦傲然而立,插在符真身上的剑也不收回,轻振没有尘埃的黑衣,转过雄伟的身躯,走向床榻,予以董淑妮英武的一面。
果然,董淑妮眼中异彩涟涟,向他伸出洁白纤柔的玉手,微笑道:“拉人家起来好吗?”
杨虚彦揭开面罩,露出俊逸的面庞,就近抓起她纤巧尖长的玉掌,登时一阵暖腻柔软的感觉直透心坎,心中微荡。
董淑妮长身而起,只比高挺的杨虚彦矮上两寸许,身形优雅高佻。她低鬟浅笑地道了声谢谢后,毫不客气地坐入靠角的椅子内,螓首靠往椅背,闭目吁出一口香气道:“可真累死人呢!”
杨虚彦奇道:“你不想知道我是谁吗?”
董淑妮作出侧耳倾听的迷人神态,嗔道:“你虽是帮了人家一个大忙,但人家有说过要你出手吗?而且你藏在床帷上方,偷瞧了人家半天,人家还没怪你呢!”
杨虚彦愕然,哪想自己救了人,对方还不领情,真是咄咄怪事。
董淑妮旋又睁开美目,欣然道:“你就是影子刺客杨虚彦吧?大舅父曾多次提及过你哩!”
她的眸子宛若荡漾在一泓秋水里的两颗明星,极为引人。尤其是说话时眼神随着表情不住变化,似若泛起一个接一个的涟漪,谁能不为之心摇神动。
杨虚彦对她猜到自己身份没有多少惊意,却因她变幻多姿的动人憨态而心神轻颤,心道:“洛阳双艳,果然都是人间极品。”
外围搜捕者的脚步声自四下临近,多半要搜到这裏。
杨虚彦眉头微皱。
董淑妮的娇艳可人与外界的纷乱俗事混杂在一起,激起他心湖的些许波澜,霍然间即有异变倏生!
此刻他正侧着身子站于床前三尺外,突然一只手掌向他的胸口印来。
杨虚彦大骇,尚看不清来人何人,只见那一掌来势迅猛,仿佛从虚空中陡然出现的一般,忙使出全部的压箱底手段,胸膛瞬间内陷数寸,换了十五种看家身法移换身形,以避过这招雷霆之击。
但他的好运到此为止。
那掌如影附形,避无可避。
啪!掌影消散,印于他的丹田。
杨虚彦睚眦欲裂,却颓然震撼,他的功力被废了!
勉强站定,看清那掌的主人正俏生生站在董淑妮的椅旁,春兰秋菊,各擅当场,洛阳双艳,名不虚传。
赫然是荣姣姣!
杨虚彦难以置信,前几日两人还欢好缠绵,如胶似漆,现在竟给了自己致命的一击!她的武功何时变得如此高明了?
“难为姣姣你在榻下待了这么久,这手真漂亮呢!”
董淑妮拉住闺中蜜友的芊手,露出个甜甜的笑容,要多迷人有多迷人。
荣姣姣娇喘细细,显然方才的一招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啐骂道:“还是赶快想法子逃离这裏再说吧!魔门的人马怎么来了这么多!”
杨虚彦面如死灰,摔倒在地,瞳孔仿佛没有焦距。
村外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道:“婠儿这是何苦来由,还不出来见你辟师叔祖!”
董淑妮问道:“这个讨厌的老头是谁?”
荣姣姣苦笑摇头道:“当今魔门辈份最高的老家伙‘云雨双修’辟守玄。他长的可不老呢。”又好奇道:“淑妮你怎么从他的声音听出他是老头呢?”
董淑妮作神秘状道:“我自有我的方法哩!”
五个汉子到了门外,就要闯进。
两女对视一眼,仍是淡然自若的诱人模样。
一声异啸不知从何处发出,好像源于四面八方,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几人立如潮水般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