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玉真这才回到正题道:“我此回是专程为你而来,沈军师已下过死令,就是绑也要把你绑回南方。你不能总做个甩手掌柜吧?随着形势的发展,我们不可能一直‘天下会’的叫下去,总要建国的。”
凌风讶道:“我们现在不是在老杜支持的杨浩朝廷的名下吗?”
杜伏威听了凌风胡吹瞎侃的一通话,亲赴江都绑架秦王杨浩,逼其称帝,改尊杨广为太上皇,使江淮军完成由土匪兵团向正规军的转变。天下会起兵伊始,就与江淮军结为一体,同进同退,杨浩还敕封凌风一个天威大将军。
云玉真叹道:“江淮军并非杜伏威的一言堂,他的把兄弟辅公祏近年来一直与他不对路,这已是半公开的秘密。所以我们与江淮军大小摩擦从未断过,说起来,关键还在于谁是主,谁是辅的问题。你与杜伏威关系良好,但从未缔结过真正盟约,打下的地盘究竟归谁,没一个明确的说法。之前双方都竭力避免冲突,但近期我方扩张迅速,已严重引起江淮军内部的不满。这些日子辅公祏不知所踪,二者相对还算平静,但我们不可不防。”
凌风头疼道:“说下去。”
云玉真道:“宋阀虽未投入人力直接参与争霸,但不论是情报、钱财、粮草,还是声势上的支持都不遗余力。正因有宋阀的关系,我们与江淮军三方形成的联盟才令各地势力恐惧害怕,最有希望结束这乱世。你可知道,天下会与宋阀的盟约是李靖代表与宋智签定的,宋智也仅能表达部分族人的意愿。你与宋缺不会面,我们双方就不会有更深层次的合作,譬如说依凭宋阀的影响力拿下巴蜀。况且彼此合作的基石并不稳固,除非——”美眸紧盯着凌风,拉长声音,卖起关子。
“除非什么?”凌风识趣地道。
云玉真幽幽地道:“除非你肯将宋姑娘扶为正牌夫人。”
凌风一愣,好半晌才道:“我还从未考虑过此事。不过也未尝不可。”
从出道起,他占有了足有两位数的美女,自诩可以一视同仁,兼爱天下,但实施起来确有难度,凭良心说,他对每个女人的思念都未到撕心裂肺的地步,也就是说对她们的爱都不够深刻。若要真的从裏面选一个正牌老婆的话,他倒宁愿选择宋月媛。她肚裏还有自己的孩子呢。
云玉真一副就知你会这样说的表情,深瞥了他一眼道:“那郑淑明怎么办?她们母女的关系你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
凌风浑身一震,长吁一口气道:“这件事你怎么知道的?”
云玉真淡淡道:“长江联内部并非铁板一块。不过你放心,泄露消息与知道消息的人已全部灭口。据我所知,宋夫人在襄阳一向深入浅出,唯有郑干死后与人有过碰面,只要守口如瓶,与郑淑明佯作不识,应不会有人在这方面做文章。乱世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宋缺的态度非常重要,我们赌不起。”
她说的轻描淡写,其中定然不乏残忍血腥的雷霆手段,最后提及宋缺,更是一句提醒,思想保守的宋缺若因此与他反目成仇,那就危险了。对于这些,凌风麻木的没有反感,而是苦笑道:“宋缺怕是早就晓得了。”
当日宋月媛重逢宋鲁时就把近况全盘托出,关于女儿郑淑明,宋鲁还曾有意搓和给宋师道。而凌风在长江边镇与郑淑明的会面,没做任何防范措施,调查他女人情况的宋阀没理由不知道,这样真相早就曝光了,只是明晰内情的人数很少罢了。
云玉真脸色一变,凌风又道:“宋缺志在光复汉人江山,不会因这种小事而妄废既定方针。这个你无需忧虑。”见她还要说点什么,岔开话题道:“想必你也知道宋师道失踪一事了吧?这件事抓紧派人追查。”
云玉真见他说的郑重,连忙点头。若能在宋师道身上起到作用,宋阀上下必感恩戴德。
凌风续道:“至于建国一事,无需着急,往后再议,若论国号,无非华夏二字。当今天下争霸的关键,只在我与天门之间。余者皆不足道哉。七月初七的天门盛会,我是不会缺席的。玉真,这两个月内就劳你们多多费心了。”
云玉真看他认真安排的样儿,心知不妙,愕然道:“你要走了吗?”眼中充满了幽怨与不舍,却坐直了娇躯,未做挽留。
她虽认为凌风在创业初就远离军队与政治中心,并不明智,但也清楚八月十五他与毕玄的决战至关重要,胜了固然可喜,败了整个天下会的士气都可能垮掉,个人更可能丧命。在这种情况下,她当然不能力劝,只能寄希望他在练功之余,能回南方一趟。
凌风轻舒猿臂搂紧她惹人怜爱的身子,凑到她的颈间道:“今生我欠下情债无数,实在罪孽深重。玉真你若不弃,就做我的女人吧。”
云玉真眼眶湿润,腾起淡淡的水雾,轻轻咬了咬下唇,柔声道:“我愿意。”脸上升起一抹红云,颈脖间晶莹无瑕的肌肤,映衬着她桃花般鲜艳的脸颊,美艳之极。
她知道凌风不是在给她一个未来的承诺,因为她完全可以感受到他沸腾的欲望。他现在需要她。
一时间,悲喜交集。
春色满厢。
告别云玉真,独行于天街上,凌风不由为自己的荒唐感到惭愧,他虽屏蔽了声音,但驾车的卜天志显然知道裏面发生了怎样的故事,将车停在西苑某处后躲远。
最近由于羲和的缘故,他对女色的抵御力下降不少,一直努力做着克制,但明白堵不如疏的道理,于是云玉真便成为他宣泄情欲的对象。他对此女爱恨参半,此际她投靠了自己,处境自不会如原着中尴尬,被迫以女色侍人,在几个势力中周旋。何况,他看出她对自己浓浓的情意并未做假,没有因魔种的破碎而消褪,这让他很是满意,有这一夕之欢,就顺理成章了。
附近数十步才有一户,皆为朱门脂墙,显然尽是富贵人家,两边又有绿柳成行,浓荫连绵,清爽怡人,让人心中惬意。
蓦地凌空跃起,轻轻松松落在一艘迅速驶过沿河西上的快艇上。
操艇者悠然自若地划着艇,仰起她令人神醉心迷、秀美无伦、不沾半点人间烟火的绝世脸庞,长叹一声道:“明会主一向是这么神出鬼没吗?”
凌风紧贴着她坐了下去,接过她左手木桨,另一手抓紧她的柔荑,嗅着她动人的芳香,有样学样亦是叹息道:“秀瑶你有心邀请,我怎好拒绝?”
两桨同时探出,不分先后地轻轻划入水里,小艇温柔地向前滑去。
李秀瑶仍是一袭白衣,显得素雅高贵,一头柔软的秀发宛如清涧幽泉、倾泻而流的秀瀑,自由写意地垂散于香肩粉背,尽显她窈窕秀丽、优雅纤巧的体态,仿若梦境中徘徊的凌波仙子,美得令人窒息。她未作反驳,似不胜与他贴体的接触,小半边身挨入他怀里,螓首后仰,枕到他宽肩上,蹙眉道:“你可是想通了要去拿和氏璧?”
凌风搓捏着她香软的小手,哂道:“李阀家小昨夜都已趁乱出城,而你依然逗留未走,不正是为了它吗?你现在的追求就是这块似是来自天外天的似玉非玉的宝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