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血书公道(1 / 2)

大唐凌风传 纪轻昀 2311 字 4个月前

川南赌坊。

赌局结束。

尹祖文面如死灰。

雷九指、宋玉华、纪紫虹、喜儿、胡小仙、霍纪童、侯希白、莲柔与凌风的注意力全集中到他的身上。

尹祖文语调干涩道:“愿赌服输。从今往后,我灭情道所有赌场、青楼生意全部关闭。这根手指就是见证。”

右手小指血淋淋斩落。

从此他可与雷九指、洪七公为伴,因为他们都是九指一族了。

雷九指不放心道:“你们的帐簿名册——”

这些账册记载了赌场青楼的所有交收往来,若尹祖文没有履行他的承诺,雷九指可以将之公诸于众,那样赌场青楼照样开不下去,只会是人人喊打的局面。讨要账册,只是个预防措施,小心无大错,雷九指当然要说明。

尹祖文道:“放心,我立过圣门血誓,决不会有违的。在我安然离去的一个时辰后,所有账册自会有人送来。”

雷九指暗骂老狐狸,却只得应了。

凌风道:“下来是否可以谈谈石之轩托你捎的信儿了?”

尹祖文道:“凌公子明鉴,邪王言道,我圣门愿为公子马前卒,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凌风波澜不惊道:“这是邪王的一面之辞,还是两派六道的共识?”

尹祖文沉声道:“阴癸派婠婠,花间派、补天阁石之轩,天莲宗安隆,魔相宗赵德言,真传道老君观辟尘、道祖真传左游仙,灭情道尹祖文,尽数向邪帝凌风效忠。”

说罢,从怀里取出一张白色绢帛来,条款分明,竟是份效忠书,唯有落款签名血字斑斑,赫然是用鲜血写成。

凌风一把接过,浏览片刻,大笑道:“有趣!众位既然看得起凌某,那我就与那天门争他一争!”

“晁公错”眼看逃遁无望,止住去势,长刀以迅雷疾电的速度往上砍劈,似是随意施展,又像有意而为,大巧若拙,似朴实巧,那种有意无意之间的潇洒自如,就像长风在草原上拂卷回荡般,刀光疾闪,迎上敌手狂风暴雨般的激烈攻势。

每一刀的刀势都去留无迹,在着意与不着意之间,又如阴阳应象,天人交感。

厚背刀与伏难陀手脚对上,发出劲气交击的声音,连珠爆发地密集响起。

伏难陀把瑜伽术发挥到极致,在空中起伏升压,从上而下对“晁公错”强攻重击,偏是“晁公错”上则刀光幻闪,下则脚踩奇步,每一移位均能避重就轻,闪虚击实,应付自如。

旁观的宋鲁心道:“这晁公错显然是个冒牌货,也不知是谁假扮的,刀中竟有大兄的影子。难得的是刀刀自出机杼,天马行空,已近刀道大成境界。这伏难陀如此气势如虹的强攻,对真元体力的消耗是无与伦比的,若是两人生死决战的话,败份居多。可惜啊……”

可惜的是欧阳希夷随即奔至,虽未真正动手,却对“晁公错”构成严重威胁。

更可怕的是在座的高手数不胜数,若再耽搁片刻,绝对有把他留在场中的实力。

但“晁公错”未现半分乱象,刀法或卸或黏,或虚或实,一时硬砍狂扫,一时避重就轻,让伏难陀心知肚明凌空下击的战略再难奏效,一个不好还会给对方锁在上方,不能脱身,忽然蜷曲如球,往“晁公错”撞去!

“晁公错”对着这处处破绽反成没有破绽的一招,有力难施,故倏地横移避开,任他落往地面,转而迎接欧阳希夷当胸刺来的一剑。

砰!

刀剑相撞,欧阳希夷旋即后退,叹道:“竟然是你!”

原来“晁公错”的面具裂开,露出俊逸的面容,突然是消失江湖数月的跋锋寒!

两人在王通夜宴上就恶斗过一场,还是石青璇以箫音方把架分开,所以欧阳希夷对跋锋寒的印象非常深刻。这样一个年轻的突厥高手,无异于另一个武尊毕玄,让他十分忌惮。

至于跋锋寒的人皮面具破裂,他欧阳希夷还没有这个能耐,首功当然要记在恶斗半晌的伏难陀身上。

这一会儿工夫,众人便将跋锋寒团团围住。

今日他公然刺杀解晖,虽然下手的正主是师妃暄,但若没有他前头牵制,师妃暄决不可能轻易得手,所以眼下内堂中人均不能放他走,即使有心助他的宋鲁也不例外。

方益民痛心之余,不忘下令暂时封锁消息,免得引起大众恐慌。而外面还谈笑开心的客人们,还是寻个由头先行遣散为妙。

其实解晖身死这种大地震的消息,根本封不住,他也是尽人事,安天命罢了。而解晖的尸体,倒不忙着收殓,胸上插着那把色空剑还是重要的物证呢。

安排妥当后,方益民一脸悲愤,向范卓、奉振二人叩头下拜道:“堡主今趟惨死,还望两位为我等主持公道。”

“请为我等主持公道!”

解晖亲信不少,眼见东家完蛋,少爷夫妇都不知去向,独尊堡十有八九是树倒猢狲散的结局,一时间悲从中来,全跪了下来。

遇上这种事情,范、奉也很郁闷,在场这么多人物,干嘛非要找我们俩?这件事牵扯到慈航静斋,二人也甚为头大,不知该做何处理。

不过解晖与他们同为巴蜀的一方霸主,居然死的如此不明不白,让他们多少有点兔死狐悲的感觉,连忙把众人扶起,决定先处理了跋锋寒再说。

跋锋寒当然没有束手待缚,犹在众高手环伺下寻隙突围的可能,但光是与他齐名的可达志、老情敌突利、吐谷浑那个长满络腮胡子的伏骞就非好惹的善茬儿,更别说赵德言、云帅、伏难陀等实打实已经入微的强者了。

他知道越耽搁下去,对他越是不利,但根本找不到合适逃遁的时机。

范卓干咳一声,引来众人注意后,道:“跋锋寒,你与解堡主有何冤仇,竟要取他性命?”

听他这句,在场诸人无不翻个白眼,你真当是升堂审讯呐?这人犯还没解除武装,沦为你的阶下囚呢。

范卓也无奈,这开场白我个人认为已经很有特点了,你们还想怎样?

尚秀芳这时插口道:“妾身有些不舒服,就不打扰诸位了。倩儿,你陪我回去吧!”

众人见她玉容苍白,显然给吓得不轻,都心疼起来,再瞧扶着她的纪倩,情况好不到哪里去,各个大老爷们儿均叹自家性子粗疏,没考虑到女儿家的感受,实在罪过。

大家都关心着大美人,想当然地把场中其他女眷忽略过去。

只有范卓心道:“幸好我那闺女疯了几日,闹坏了肚子,没有过来,不然见了解老儿这副怂样儿,还不得伤心死?”

可达志朗声道:“尚大家与纪姑娘都是弱质女流,这时节成都城可不大安全,不如让达志护送两位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