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春|水湖绿色的百褶裙把她全身婀娜多姿的曲线表露无遗,身材不若一般江南女子的娇小瘦弱,而是丰腴的极其匀称,既有清新脱俗的气息,又有成熟|女性的韵味。
一头柔顺的秀发在面纱的斗篷的缝隙穿出,瀑布般滑落在双肩上,令诱人的身躯蓦然增添了一份神秘感。
柔弱的腰身,修长的美|腿,让男人如痴如醉的一身肌肤,滑如脂白如雪,让人一看就忍不住地产生兽|欲,蠢蠢欲动,似乎想要将她推倒,压在身下,好好蹂躏一番。
这正是她的独特之处,勾魂夺魄,艳绝尘寰。
或许这就是她为何要戴上面纱吧。
石之轩不由感叹,谁能想到二十年前名动江湖的四大仙子会有三个同时现身。
这本该成为一段佳话,谁又能想到她们不是要叙旧谈心,而是要生死相搏!
明月道:“小女子何德何能,居然劳动天刀、奕剑、邪王的大驾。只不知几位给的是明月的面子,还是青雅和秀心的呢?”
“天刀与天后交过手么?”
声音充满磁性,动听之极,发言者是背向众人的当世三大宗师之一的高丽奕剑大师傅采林。
无论石之轩实力传的怎样邪乎,此间真正被世人认可的超级高手只有傅采林。
傅采林长发披肩,白衣胜雪,骨架极大,却没有丝毫臃肿的情态,反使人不敢生出轻忽之心。桌上放着两个花瓶,插满不知名的红花,使他整个人像弥漫着山野早春的气息。
明月淡淡道:“若非天刀亲自出手,小女子也不至于被诸位困在这家小小客栈,只有闭目等死的份儿。”话语中表现的却是无限的傲然。
商青雅忽然道:“其实你等的人不是凌风。”
明月道:“是吗?那么我在等谁?”
商青雅道:“当然是真正的天帝!”
明月道:“天帝不就是凌风么?”
商青雅道:“天门早在二十年前就已初具雏形,那时凌风还没有出生吧?”
明月美眸含笑,透过纱帘瞥往她道:“青雅是在羡慕明月找到一个好夫君么?”
商青雅神色微变,叹道:“天帝的身份并不难猜哩。”
明月收回目光,道:“我在等青雅你揭开谜底。”
商青雅似是有些意兴阑珊,道:“除了你的父亲袁天罡还能有谁?”
明月笑道:“是吗?家父怕是当不起天帝这名号。”
这时一直沉默的碧秀心开口道:“若是威震正邪两道达两百余年的圣帝向雨田也当不起天帝之称,世间又有哪个敢妄称?”
商青雅浅叹一口气,道:“向雨田在魔门中的居住之地不正是天帝山么?圣帝天帝都叫了两百年了,还有必要否认么?”
明月也随之一叹道:“想不到短短两句话的工夫,小女子就由袁改姓为向了。我很好奇,家父一介江湖术士,何时与邪帝向雨田成为一人了?”
商青雅道:“一介江湖术士也能将明月你的身手培养的如此了得,真是稀奇呢。普天之下,舍向雨田外,尚有哪个人,哪方势力有足够的能力开创天门,将各行各业的人才一网打尽,把以大隋为中心的大小三十九个国家所有财富的百分之九十用区区一张纸做的银票全部捞走?”
碧秀心道:“又有谁能将你的好郎君凌风一度打成失忆呢?”
明月双目射出悲痛之色,低声道:“你们在想以我为饵,诱出家父来么?”
碧秀心道:“天门势大,是在座每个人都不愿意看到的。”
明月道:“傅大师贵为高丽的守护者,当然不希望高丽半岛将来被一个大一统的国家吞并。秀心你和青雅都试图挣脱天门的枷锁,与女儿团聚,这个我也可以理解。现在我只好奇邪王又是抱有什么想法呢?”
石之轩自在地饮了一口茶,道:“为振兴圣门,覆灭天门势在必行。”
明月道:“邪王此话言不由衷吧?家父既是魔门圣帝,那么天门的思想要旨便与魔门一般无二,其中区别不过是名称不同罢了。他日打破儒道的局限,重现春秋战国诸子百家争鸣的盛况决非梦想,邪王有什么理由阻拦这一切呢?”
石之轩叹道:“石某惭愧,没有圣帝看的长远。圣帝眼下这般做法,分明是将我们两派六道视若毒瘤,这才另起炉灶,以一全新的门派来完成他心中圣门的理想蓝图。”
明月道:“邪王能看通透就好。如今的魔门可谓妖魔横行,豺狼当道,依我看早是不破不立的光景。阴癸派以色侍人,并与慈航静斋搞出二十年一度的正邪对决,目光之狭隘,真是可笑复可悲。花间派看似多情,实则无情,游历花丛,于世无益。补天阁大行刺客之道,天莲宗醉心商贾之争,魔相宗投靠异族,数典忘祖,灭情道贩卖妇孺,丧尽天良,老君观沉溺男女采补,圣极宗四个废物更是凶残成性,无一成器。如此魔门,想必即使祖师天魔苍噱再世亦难忍受吧?”
石之轩道:“圣门衰落至今,无非两派六道各自为政的缘故。长久的分裂使得圣门距原先重现百家盛世的理想渐行渐远,所以我等首先要做的就是把圣门重新统一。”
明月道:“哦?这么说邪王一统魔道了?可喜可贺!”话锋一转道:“既是如此,为何要寻小女子晦气?”
石之轩道:“天后误会了。石某武艺低微,难以慑服诸位同道,所以与婠婠师侄合计后,决意一齐向明月你的夫君大人效忠。你们夫妇一体,天门圣门不分彼此,岂不快哉!”
明月错愕道:“那么邪王四位此来莫非是要为小女子助拳?”
事实当然不是这样。
否则为何商青雅与碧秀心仍镇定如常?
石之轩道:“石某既然投诚,自然不能任他们取了天后的性命。但身为仆役,为主分忧乃是份内之事。为了主公的万世江山,我等自然也有义务为主公排除隐患。”
明月叹道:“说了这么多,邪王还是要杀家父?”
石之轩道:“听说圣帝在与主公交手时身受重伤,至今未愈,石某不敢错过这个机会。”
参加过天门开派大典的他对这来源不明的信息确认不疑。
明月道:“可惜家父未必会赶来呢。”
石之轩道:“所以我们需要明月你来演场戏。”
明月道:“一场我重伤待死的戏。”
石之轩道:“不错!”
明月道:“你不怕弄假成真?”
石之轩道:“一个女人如果真爱他的男人,就该有为他牺牲的觉悟。”
明月道:“这的确是个令人心痛的觉悟。不知你们哪个先来动手?”
一片默然。
纵然他们有千百条论据说明他们在为凌风着想,但杀死他的女人可能会招来怎样的怒火,谁也无法预料。
所以,每个人都在细细思量其中的利害关系。
终于——
“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