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自然知道他的小伎俩,黑着脸道:“说重点。”“一个人矮小是特例,但十八个人全都是矮子,这怎么也不能用巧合解释了。”王度连忙道,再不敢耍一点小心思。“有道理,继续。”李世民道:“只能确定对方是南方人,这并不算什么本事,有没有更详细的?”“谢皇上。”得到了鼓励,王度精神振奋:“确定对方是南方人,的确没什么,但这鞋子上的花纹却出卖了对方的信息。”“哦?怎么说?”“皇上有所不知,这种鞋子并不是我们北方的鞋子,而是扬州著名的老牌子——祥记鞋铺的手艺。根据我们的情报得知,这个祥记鞋铺是扬州的百年老字号,做的鞋子既轻便又软和而且结实耐磨,十分受当地人喜欢。甚至据说就连前隋时期就连隋炀帝的在扬州(扬州就是江都,隋炀帝就是死在那的)时候穿的鞋子,都是祥记鞋铺制作的。只是祥记鞋铺的鞋子虽然好,但产量一直上不去,因此只是在当地有名,在外界名声并不大。”“所以你以为对方的老巢很有可能是在扬州一代?”李世民的眼神眯了眯:“难道你就不怕这是敌人在故布疑兵吗?故意留给你的错误线索吗?”“的确有这种可能,但在我们推理过后,却发现这种可能性并不大。”王度再次解释道,再一次举起那张纸,道:“皇上请看,这鞋印明显是中间深,两边浅,尤其是右边更是十分明显,这就说明这鞋子是穿了有一段时间了——至少十天以内是不可能出现这种程度的磨损的。只有旧鞋子才会出现这种严重的磨损情况,穿在脚上最少也得是一个月往上。一个月前,越王殿下才刚到岭南,甚至都还没有出征林邑,皇上只怕也没有产生册封越王殿下为天策上将的心思,汉王殿下自然也不会生出对付越王殿下的想法来,而汉王殿下既然没有对付越王,幕后之人又岂会注意到汉王?”“有道理。”李世民认同的点点头,紧接着眉头又皱了起来:“不过一整个扬州,范围还是有点大啊,能不能更准确一点?”“这就是奴婢要说的最后一件事了。”王度收起宣纸,声音尖利道:“奴婢审问了汉王府的那些贱婢们,根据他们所说,十八个人中,为首一人乃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其余人等虽然都较为年轻,但大部分也都在三十多岁左右,更重要的是——这些人都是净过身的。”“什么?”李世民大惊。王度还嫌这个猛料不够,又抛出了一个更猛的猛料:“而最重要的是,这些人全都是幼年净身。”“什么?你是说……”李世民再次惊呼,明显是意识到了什么。他倒是没有怀疑王度胡说八道,要说最了解太监的人,无疑就是太监。幼年净身和壮年净身在旁人看来差不多,但落到同类眼中,却是天差地别,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来。“如果按照那个最老的人来算的话,五十多年前,那时候正是前隋文帝时期。”王度给出了自己的结论:“而要是按照前隋炀帝遇害时间来算是话,正好是三十多年前,这个人当时还只是一个小太监,很有可能躲过了江都之变那场劫难,从而在乱世中活了下来。”“朕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说对方很有可能是前隋余孽对吧?”“是的,而且他们既然聚集在江都,那很有可能就聚集在隋炀帝的行宫附近。”王度继续说出了自己的推测:“因为这些年来民间一直都有一个传说,那就是在隋炀帝遇害之前,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末日,为了日后子孙能够翻身,隋炀帝做出了两手准备,一方面让萧皇后藏下传国玉玺出逃行宫,另一方面则令心腹悄悄埋下了一大笔珍宝,以图后事。只可惜第一手失败了,萧皇后被抓,但在萧皇后的隐瞒下,隋炀帝的第二手却相当的成功,宝藏被成功藏了起来。而按当时的情况,那时候隋炀帝已经被宇文化及监督起来了,宝藏的埋藏地点距离行宫肯定不会太远,甚至很有可能就埋藏在行宫之中。只是后来宇文化及篡位后,曾经派遣军队在行宫大力发掘,但很遗憾一直都没有找到。宇文化及兵败被杀后,此地又数度被各大军阀占据,他们也都进行了各种程度的不同发掘,可惜依旧没有找到。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民间都以为这是个传说,只是现在看来,这个传说只怕是真的。”李世民有些意动道:“你是说,他们现在正潜藏江都行宫在找宝藏?”能被这么多人点惦记的宝藏,绝对是一笔大数目,如今大唐虽然不缺钱,但这天底下还有谁会嫌弃钱多的吗?如果拥有这么多钱,至少大唐近几年内的军费肯定是有着落了,即便以李世民也有些心动。王度自然是看出了李世民的想法,不由泼冷水道:“奴婢却不这么认为,这笔钱只怕已经被对方拿到手了,否则他们又哪里有钱来长安兴风作乱?”被泼了盆冷水,李世民也不失望,闻言只是点头道:“也是这么个道理,那这和你说的对方行踪有什么关系?”“奴婢以为,他们在找到宝藏之后,很有可能会立即运走,而这么大一笔宝藏,可不是一两辆车能运得走的,开启宝藏所需要的时间和人手更不在少数,所以对方很有可能以另一个身份藏在江都扬州行宫附近。只要我们查到最近几年,扬州行宫附近有什么奇怪的人集中居住,再插到他们的消失时间,我们就可以掌握到他们找到宝藏的时间。而只要掌握到这些,再去江都翻看这段时间的大型商队行走记录,应该差不多就能掌握到他们消失的方向,沿着这个方向查,看看有哪家商行曾经大批量的吃掉一集贩卖过前隋时期的珍宝,差不多就能掌握对方的信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