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毅正是血龙卫岭南道的负责人,只是在李贞到来岭南后,发现他有泄露血龙卫机密的嫌疑,并且很快就查出了他的问题,最后由天网抓获,目前正在审讯中。冯氏灭门案是由天网负责执行的,但岭南作为段毅的地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不可能不知道。虽然血龙卫和天网互不统属,但他作为内部人士,只要留心,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还是很容易的。“你这就错了,我们并没有收买段毅,确切的说,段毅从始至终都是我们的人。”猥琐的李林突然道,见李贞等人一脸不解,便继续解释道:“岭南虽然是冯家独霸,但这并不是说就没有别的势力存在,这点觉悟我们还是有的。因此在老家主继位后,就一直致力于渗透这些势力,不至于达到使其为我们所用,但也至少要掌控他们的一举一动。这些年来我们自己也不知道在这些势力中安插了多少人手,这些人中有一部分暴露被杀,但更多的都在里面站稳了脚跟……有了这些人,我们成功的掌握了这些势力的动向,避免了不少的损失。这么多年过去了,其中也有几个掌控了一部分权柄,但也大都是中层人员,处于不上不下的状态。但段毅是个意外,当年段毅被我们安插进血龙卫后,他一直都默默无闻,甚至切断了我们和他的联系,等他最后主动联系上我们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上一任岭南衙门的负责人的心腹,最后还成了血龙卫梧州堂的堂主。一直到后来上一任负责人死于一次情报战中,由于段毅工作出色,你们血龙卫的三局六司经过商量,就任命段毅为新一任的岭南衙门负责人……就是这么简单。”“原来是这样。”李贞了然的点点头,那应该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自己还没有掌控血龙卫呢,难怪自己没有察觉。“好了,你的疑问也解决了,现在你该回答我的问题了,为什么要将冯家灭门?我们冯家应该没有得罪过你吧?请在我没有彻底失控前,告诉我答案。”这个问题明显是冯智山心中的痛,在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冯智山额头的青筋都要突出来了,声音嘶哑,皮肤通红,呼吸粗重——怎么看怎么像是瘾君子。“冯家已经被我灭了,这已经是既定事实。理由什么的,对你就这么重要吗?不过你继然问了,那我就给你一个理由。”李贞饮了一杯酒,叹了口气:“要说真有什么原因的话,那就是冯家挡了我的路吧。”“什么意思?”冯智山的呼吸越发沉重,不知道是因为即将得到答案的缘故,又或者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你调查过我,应该知道我在岭南都做了些什么事情吧?”李贞怪异的看了他一眼,这家伙别的真的吸了毒吧?罂粟的原产地是什么地方来着?嗯,这是一件要命的事情,以后或许可以在这上面找点乐子,将这玩意儿卖给外国人去,如果他们敢禁,那就也发动一次鸦片战争……好像也挺有意思的,这个先记在心上,等打通欧亚航路后,就找机会试一下。将此事记载心里,李贞继续道:“我到岭南是准备改革的,如果让我改革成功,那整个岭南都会因此而改变。只是改革这东西,向来是有利有弊的,在改革的过程中,我势必会触犯当地豪门的利益,而这些豪族想要维持自己的利益,势必会和我作对。你们冯家是岭南第一豪族,深深根植岭南近百年,根深蒂固,如果你们一心想要对付我,由你们带头冲锋陷阵的话,那整个岭南都将会是我的敌人。我李贞虽然自诩有些能耐,但还没有和整个岭南作对的本事……偏偏岭南的未来,又和大唐的未来息息相关,所以对不起,为了大唐的未来,就只能断了冯家的未来了。”“……”李贞说完,帅帐之中骤然一静,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李贞灭冯家竟然是这么个理由,一时间就连房遗爱都有些接受不了——不是说李贞的手段太狠辣,太凶残,而是如果真的这个理由的话——那确实有点太儿戏了。就因为人家挡住了你的路,你就灭了人的满门,会不会有点太过分了?当然,这个念头只是在大家心中一闪而逝,随即就又变得坚强起来——只要是为了大唐,别说是区区一个冯家了,就算是面对七宗五姓,该拔刀子的时候也绝不会含糊。何况,这个理由真的很儿戏吗?古来亲兄弟为了前途大刀剑相向的不乏其数,李贞和冯家可没什么关系,他本身为的又是大唐的未来,那么先下手为强也就不是很难以接受了。“就……就这么简单?”冯智山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曾经他曾无数次推测李贞诛灭冯家的理由,但他却从来没有想到,看这个理由竟然这么荒唐——一时间冯智山竟然有点想笑。“你觉得这很简单?”李贞双目一竖,质声道:“本王初来乍到想要改革,那就势必要对岭南官场动刀子,你们冯家作为岭南的土皇帝,早就将岭南官场打造成铁桶一块,如若我这时候对官场动手,你们又岂能轻易罢休?毕竟俗话说一山难容二虎,本王的改革,其实就是在断你们冯家的根基,你们又岂会不做出反应?到时候我们双方终究还是要敌对的,届时你打我一闷棍,我砸你一板砖,你扯我一条胳膊,我拖你一条后腿……你打我我打你,如此争斗不休,本王还怎么做事情?还怎么在五年内将岭南变成另一个长安和洛阳?还怎么为我汉人争取一线生机?”“可是我冯家何辜?你还我冯家一百多口命来。”冯智山这一次彻底疯了,猛的一用力,竟然挣开了看守他的少年军,然后在众人始料不及的情况下,一下子冲到了李贞面前。不过他也就到这里了,他的拳头还未打到李贞,就被李贞一个飞踹将其原样踹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