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爷,这话是怎么说的?这和父皇有什么关系?”窦家是后族,朝中势力庞大,又是自己的长辈,能不得罪还是尽量不要得罪的好——至少在言语上还是得客气一点的好。所以尽管心中不舒服,但李贞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区区一个管事而已,您何必这么紧张?舅爷您就放心吧,等我审讯完林管事之后,只要确定他没有错误,我不但会将他完好无损的释放出来,而且还会准备一份大礼,表示歉意。”“李贞……你算是什么东西?”窦堂慕暴怒,指着李贞就要破口大骂:“不要以为你斗倒了李承乾你就能当太子了,没有我们窦家的支持,别说是太子,你这个王位都坐不稳。你以为打了几个大胜仗,灭掉了几个小国你就厉害了?我告诉你,得罪了我们世家,你马上就能背上屠夫的骂名,你就等着被无尽的百姓唾骂吧。”“我可以将舅姥爷你的话视为你的真心话吗?”李贞眼睛微微眯起,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已经是怒极的表现:“刚才舅姥爷可是说了,没有你们,我别说是太子了,就连王位都坐不稳——舅姥爷的意思是,你们掌握着储君的废立大权吗?如果是真的,那我倒要去信询问父皇一下,这大唐的主人到底是谁了。”“什么?我从来没有这么说过,你可别栽赃陷害我啊。”窦堂慕警醒,顿时惊起了一身冷汗,对于自己刚才的话是一句也不承认:“我刚才什么都没有说,我来这里就问你一句话,你到底放不放人?”显然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的话有多恐怖,一旦落入李世民的耳中,那势必会给窦家带来大灾难,也顾不得自己的节操了,连忙否认,然后迅速转移话题。“当然放人了。”李贞毫不犹豫道:“不过还是那句话,杀官这话可是亲自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既然是他直接将说的,那他就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我必须问清楚之后再决定放不放人。”“可能是他老糊涂了。”被李贞打击了一下气焰,窦堂慕的气势已经弱了很多,但依旧在为管事辩解。李贞怀疑道:“能亲自督押一支中型船队的管事,会是老糊涂?舅姥爷你可别糊弄我。就算他是老糊涂,但我相信你们应该还没有糊涂到让一个老糊涂督押一支船队远赴万里之外做生意的程度吧?”“也就是说,你不愿意放人了?”窦堂慕的面色已经变得无比难看了。“舅老爷您可误会了,我可没有这么说过。”李贞连连否认道:“我的话很清楚,杀官毕竟是一件大事,不管真假,我都必须慎重以待,详加调查才是,如果事实证明他说的是糊涂话,那则罢了,如果事情属实,哼……你也别怪外甥不讲情面。”“你……”窦堂慕大怒,只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硬是将恶言憋了回去,深吸一口气道:“既然你不放人,那让我见一下他总可以吧?他毕竟是我家仆人,杀官之事为假也就罢了,如果是真的,我们也好早做准备,免得他牵累了窦家。”“这个倒是没问题,我这就让人带舅姥爷过去。”李贞大概明白了他准备想干什么了,无非就是想通过言语威胁逼迫林管事,至于方法,无非就是林管事的家人罢了。“如此就有劳越王了!”心中十分不爽,窦堂慕连李贞的名字都不喊了,随口道了一声谢,扭头便走。“舅老爷慢走。”无所谓的耸耸肩,李贞根本没有将窦堂慕放在心上,一个跳梁小丑一样的东西,被世家推出来的替死鬼,真以为自己家里出了一个皇后就很厉害了吗?还敢决定储君的废立?他们要是真有这个能力,还轮得到李家当皇帝?“殿下,这老东西就这么走了?”武媚娘从后堂走了出来,她是女眷,又有身孕,不方便见外客,至少坐在后堂等待。“不然呢?”李贞递过去了一个无可奈何的眼神:“他毕竟有长辈的身份,我也不好拿他如何,反正窦家也蹦跶不了多久了,全且就当是他在我们面前耍了一场猴戏吧。”“噗~”武媚娘见李贞竟然将窦堂慕当做了猴子,顿时娇笑不已:“殿下说话真是太有意思了,竟然将他比作了猴子……”“你以为他不是猴子吗?”李贞笑道:“不但他是猴子,就连整个窦家都是被人戏耍的猴子——别人只是夸他们两句,他们就急吼吼的冲上来和本王作对,这得是有多蠢的人才能做的出来啊?真以为自己是父皇的舅家就可以肆无忌惮了吗?”“不管怎么说,殿下还是小心一点为妙,毕竟人要是被逼疯了,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武媚娘也收起了笑容,道:“佛门是如此,儒家是如此,世家还是如此,窦家就更是如此了。事关自己的传承和宗族延续,难保他们不会用什么偏激的手段。”“这个我倒是不怕,除非他们拿父皇母后威胁我,否则光是我身边人,他们绝对伤不了分毫。”李贞还是有这个自信的,自从在南洋遭遇了诸多危险后,他就已经安排人手将所有余自己关系密切的人都暗中保护了起来,其中尤以武媚娘最严格,达到了红色一等警戒状态,而其余人虽然没有这么变态,但也都是橙色级,敌人真要是打挟持人质逼迫自己就范的主意,那自己绝对能让他们有来无回。至于李世民那边……就轮不到李贞担心了,论暗中的武力,朝廷可一点都不比自己差啊,除非是敌人脑子抽了才会找李世民的麻烦。然而李贞永远也想不到,在以后的某一天,竟然真的有一个人脑子抽了去找李世民的麻烦了,更离谱的是他竟然成功了,给李贞造成了天大的麻烦,差点连皇位都丢了。武媚娘见李贞一脸自信的样子,便不再多说:“总之殿下还是一切小心为妙。”“我会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