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多人歇息了两刻钟,总算是回了一口气,正当刘仁轨命令部队继续出发的时候,穆宏的耳朵忽然猛的一动,拉住了想要下令的刘仁轨,低吼道:“有情况。”“怎么……”刘仁轨问了一半,就停下不说话了,因为在他说话的同时,他的耳朵也听到了密集的‘沙沙’声——很明显,这是脚踩在落叶上发出的声音。而在当前这种情况,自己这边二百多人汇聚在一起,以野兽的警惕性,是不可能靠近这里的,排除了野兽,唯一的解释就只有一个了,那就是来者是人,而且还是很多很多的人,数量至少不下于一百。这时候能到这边的人会是什么人?除了勘探队之外,就剩下阿卡拉部落了,而勘探队此时出现在这里的几率有多高?尽管刘仁轨不是专门学数学的,但也知道绝对不会超过三成去……想到这里,刘仁轨的眼睛‘唰’的就红了,站起来高呼道:“兄弟们,为我们失去的兄弟们报仇啊……”“冲啊。”两百多号人举着武器,嘶吼着冲了上来。对面明显也被这喊杀声吓了一跳,立刻戒备起来。然而等刘仁轨带人冲出来后,却傻眼了,因为映入他眼帘中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土著,这伙儿人虽然狼狈了一点,但还是能够看得出来,他们是唐人无疑,这个时候能出现在这里的唐人,除了温一鸣还会有谁?勘探队也被这突然出现的喊杀声吓了一大跳,有几个人好悬没有被吓晕过去——他们刚刚从阿卡拉部落的追杀中逃了出来,正是人困马乏,如果这时候再撞上一波伏兵,那他们唯一的下场就是全军覆没了。但是等对方冲出来后,所有人却齐齐的松了一口气,温一鸣更是没好气道:“刘大人,你们这是干嘛呢?我们没有被追兵杀死,却差一点被你们给吓死。”“嘿嘿,我以为来的是土著呢。”刘仁轨讪笑着转移了话题道:“对了,听传信兵说,你们不是被敌人堵在山坡上了吗?怎么出来的?”“说来话长。”温一鸣道:“先不说这个了,你们的随军大夫赶紧给我出来,我们这便有很多伤员,急需医治。”“哦,快去帮忙。”“是。”那边大夫帮忙施救,这边温一鸣也已经将情况说了一遍,看着刘仁轨道:“刘大人,我们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个,就是在你们的保护下,安安稳稳的撤回庇护所去,另一个……”“另一个就是派一批人护送伤员回去,而咱们则率领能战之士,回头将阿卡拉部落消灭。”刘仁轨问道:“你是想这样说的吧?”“没错。”温一鸣恨恨道:“我从小长到大就没有吃过这么憋屈的亏,不光是洛队正郁闷,其实我也觉得不痛快,太憋屈了。”“阿卡拉部落有多少人?有多少能战之士?”“不多,根据我的推算,战士应该不会超过三百人。”温一鸣推测道:“他们连后山都没有足够的人手把守,这就已经说明了问题,再加上和我们打了一仗,我们固然有损失,但对方的损失绝对远在我们之上,现在他们能不能有两百人都不一定。”“那就好办了。”光是自己就带了两百人,还都是火枪手,更有手雷火炮助阵,按照这样的配置,自己两百人至少能够和一千人对阵而不落下风,如果对方不知道火枪的威力,那就算是面对两千人,自己也能够全身而退。现在只是不足两百土著,就算他们的战斗方式诡异了一些,但是面对火枪火炮的威力,就算再诡异的方法也绝对不是自己的对手。“那就太好了,洛队正……”“别,别叫我,我可不回去。”洛良见温一鸣叫住了自己,顿时可劲的摇头;“你们还是带上我吧,温领队你是一心报仇,我又何尝不是?所以这一次我是非去不可,至于带队人,你还是找别人吧。”“那……”温一鸣无奈,只好看向刘列:“刘大哥,你看。”“行吧行吧,算我倒霉。”刘列我无奈道:“不过你可得帮我照顾好我家少爷,若是少爷少了一根汗毛……”不待刘列说完,温一鸣便断然道:“,若是刘大人出了一点问题,我任你处置。”“很好,但愿你说到做到。”“放心。”阿卡拉部落总共只有千人左右,在经过与护卫队的死战之后,能战之士更是只剩下不足两百,这么点人数如何会是刘仁轨的对手?一轮火枪齐射之后,所有的土著都成为了尸体,打赢了的唐军并没有就此罢手,而是顺着痕迹杀入了阿卡拉部落的部落之中,无论男女老幼,一律格杀勿论——不要说他们冷血,战场之上没有仁义,何况,他们其实也是吃过这方面的亏的。这些护卫队都是从李贞的近卫军中抽调出来的,在没有来吕宋之前,他们正奉李贞的命令,在裴行俭等人的带领下剿灭整个岭南的土匪。岭南的土匪可并不只有汉人啊——实际上在岭南的土匪中,汉人反而是比较少的,因为岭南穷山恶水,尤其是山旮旯里,一年半载也未必就能见到一两个人,在这里当土匪,那你就等着饿死吧,除非你在背后有人支持,能够固定给你运送物资,比如世家之流,他们都在暗中培植有这样的势力……其实在岭南,更多的土匪都是蛮人客串的,尤其是岭南西部(如今广西境内),更是蛮人的天下,他们在当地称王称霸,好一点的是霸占山路,设卡收费,狠的就干脆直接呼啸山林,杀人越货。一旦官兵围剿,便立刻卸下伪装,回归山寨,重新变成憨厚无知的岭南土著,官府明知是他们作的,但苦于没有证据,最终也只能作罢。一旦官兵撤下,便立刻故态复萌,重新成为山贼。因此岭南的土匪几乎是剿不胜剿,每年朝廷都要因此耗费大量人力物力,但往往收效甚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