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里哪有你的事情?您出海不还是属下唆使的吗?若不是属下纵容,殿下您怎么可能会离开太子行宫?”薛仁贵挣扎道,又对李世民大声道:“陛下,太子固然有错,但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其实是臣,陛下要罚太子,倒不如将太子的惩罚加诸于臣的身上。”房遗爱也道:“陛下,薛礼所言甚是,若是陛下不解气,臣愿意替太子承受双倍的惩罚。”“臣愿意承受三倍。”席君买。“臣可以承受四倍。”杜荷。“……五倍……”裴行俭。“……六倍……”尉迟宝庆。“……”所有人都在为李贞求情,只是他们的求情越来越离谱,到了程处亮这里,居然要承受十倍的惩罚,他都没有想的自己能不能承受下来。如果李世民要打李贞二十板子,到了他身上可就是二百板子了——二百板子下去,程处亮的屁股估计要粉末性骨折了,若是李贞的惩罚是五十下的话……那程处亮可能连囫囵的尸体都凑不齐了。不过尽管如此,但是他们的出发点还是很好的,也都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愿意代李贞受过,这么一下来,倒是让他们的爹高看了他们一眼,眼中满是赞许之色。“你们说的有道理。”李世民笑了:“不过,贞儿你的意思呢?”“惩罚哪有替代一说?”李贞冷冷道:“若是惩罚都能替代的话,那又哪里能起到警示的作用?父皇要打就赶快打,儿臣一会儿还有事情要汇报呢。”“好,敢作敢当,是个有担当的好汉子,不愧是我李家男儿。”李世民大声赞许道:“贞儿放心,待受刑过后,朕自会赐下上等金疮药为你们疗伤。”“多谢父皇。”“多谢陛下。”“太子李贞,顽劣不堪造就,私自出海,引得国事动荡,社稷不稳,虽有大功于江江山,但功不抵过,特罚重打三十大板,面壁思过两个月,罚俸一年,以儆效尤……”不光是李贞,其余人也都得到了自己的审判,一百多人加上审判条陈,长长的一串,足足念了两刻钟时间……这么多口水,当然不是李世民说的,而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王亭初拿着一份诏书在念呢,可见李世民早就准备好了一切。“多谢陛下。”所以有人致谢,所谓雷霆雨露皆为君恩,虽然是挨打,但是还是得道谢,好在每个人的惩罚都不多,反倒是李贞的是最多的,其余人很少有超过二十板子的。“多谢父皇。”李贞躬身道谢,他知道这已经算是李世民开恩了,三十大板而已,自己还能受得住。“陛下,是不是太重了?”李贞满意了,燕妃可就心疼了,面壁思过和罚俸倒是没什么,但是这三十大板……燕妃心疼啊,同时也有点后悔了,早知道就不给李世民这个台阶了。女人啊,就是这么矛盾,儿子与丈夫掐架,无论哪一个陷入弱势,都忍不住想要帮上一帮,可一旦某人赢得了胜利,就又会对失败者感到心疼——你早干嘛去了?“三十板子而已,怎么算重呢?”李世民轻笑道:“贞儿乃是我大唐的未来储君,从小含着金钥匙长大的,一路顺风顺水,从来就没有受过挫折,更没有吃过什么苦,这对他未来掌控江山可是大忌。圣人说的好啊: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贞儿没有吃过苦,受过挫折,那么朕就人为的给他加上这苦和挫折,也好让他尝尝失败的滋味。”“……太无耻了……”李贞就在李世民脚下,这话听得是一清二楚,心中不由恨得牙痒痒——说白了你就是想打我一顿,至于给自己找这么高大上的理由吗?再一看左右,却发现所有人都若无其事的样子,薛仁贵甚至还吹起了口哨——拜托,你马上就要挨打了,吹口哨是几个意思?在挑衅行刑的侍卫吗?还有你裴行俭,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装睡?你装睡好歹也装的像一点吧?腰板挺的那么直是想要干什么?……至于百官,额……早在李贞跪下的时候,就已经若无其事的散去了,在广场上欣赏着李贞带来的收获,只是……你们一边欣赏,一边往怀里揣是几个意思?别以为我看不见,程咬金你这个老妖精,快把我的沉香放下,话说那么大一块沉香,你究竟是怎么藏到怀里的?还有长孙无忌,你偷我的金矿石干什么?那个不值钱,那么一小块拢共也炼不出来……我艹,你这是准备将我的金矿石全部装走吗?你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口袋?秦琼,你的手往哪放呢?那么大一棵沉香树,你是准备全部带走吗?……李贞也是服了,这群老不要脸的东西,一个个都是成了精的老狐狸,厉害。“陛下说的是。”燕妃表面上赞同了李世民的话,倏而话头一转:“不过贞儿毕竟是太子,让他在这么多人面前挨板子的话……未免对他的名声不好……”“此言有理。”李世民赞同的点点头:“也罢,王亭初,带着贞儿去后面受刑。”“是,奴婢遵旨。”王亭初快步来到李贞面前:“殿下,老奴得罪了。”“走吧走吧。”李贞也忙不迭的站了起来,挨板子他认了,但是让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屁股,实在是太丢人了,去后面好啊。只是李贞没有料到的是,来到后面,刚刚趴在板凳上,就觉得有人掀起了自己的裾裙,然后放了一个软软的东西进去。“什么东西?”李贞连忙勾头往回看,却发现动手的人是王亭初,而他塞进去的居然是一个蒲团。王亭初见李贞看过来,连忙低声解释道:“殿下恕罪,这是皇后的意思。”“不恕罪,不恕罪,这样挺好的。”李贞大喜,说到底还是自己的亲娘啊,还是舍不得让自己受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