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集啊……”听到李贞的询问,李世民有些感叹,说实话李世民此时的心情无疑是非常复杂的,刚开始听到侯君集要造反,李世民自然是非常愤怒的,尤其是那篇《侯君集李逆檄》,将李世民至祖宗十八代,下到子孙十八代全都给骂了一个通透彻底,李世民更是恨不得活剥了侯君集。三寸人间但是当侯君集的十几万大军真的被薛仁贵一把大火烧成了灰烬,侯君集被活捉押运回来岭南,当他亲眼看到了侯君集的惨状之后,李世民的心态忽然有了转变——说起来两人毕竟互相搭档了几十年了,尤其是早年间侯君集还在战场救过李世民的命,要说感情肯定还是有的……虽然到了后来,侯君集已经越发不得李世民的喜欢,但即便到了最后,他还是给了侯君集一个机会——南洋镇守大将可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职位,当时南洋初定,各地各处都有人反叛,镇守大将不但要对朝廷忠诚,更重要的还必须要有超强的作战能力以及狠辣果决的手段才能胜任。说实话在当时的朝廷之,附和这几个条件的人并不少,不说李靖和李绩了,除了侯君集之外,其余十六卫大将军都可以轻松胜任这个职位。当时竞争这个职位的人也不少,可是李世民还是选择了侯君集,只可惜,侯君集并没有领会到李世民的良苦用心,到了南洋之后彻底的放飞了自我。刚开始的时候有李贞在,他还能克制一点,但当李贞也回去了岭南之后,再也没有人能管束他,从最开始的贩卖珍惜资源,到最后的走私军械,最终走到了造反这条路,充分证明了一句话——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半个月前薛仁贵和房遗爱押着侯君集回到了岭南,李世民亲自接见了他,想想当初两人的情谊,如今却在这种环境再次相见,当真是令人唏嘘不已。“父皇,不是儿臣说,这侯君集绝对不能留,他是一头白眼狼,对于别人对他的好从来都只是当做理所当然,但是别人一旦有一点点对不起他,他都能记恨你一辈子,这样的人最好的办法是一次性将他一棍子打死,否则但凡给他一点活路,他绝对会反噬于你的。”李贞郑重道,这倒不是他想要落井下石什么的,以他的地位还用不着这个,而实在是侯君集真的是这种性格,睚眦必报,未来绝对会反噬李世民的。而且还有一点,如果这一次李世民真的这么轻易的饶恕了他,那势必会给别人一种假象——连造反都能这么轻易被宽恕了吗?这肯定会导致造反成本下降,那些早别有异心的野心勃勃之辈,然后局势说不定会一发不可收拾,到时候算朝廷再次下狠手,再想平息动乱也都会非常困难了。“朕什么时候要饶恕侯君集了?”李世民斜视了李贞一眼:“侯君集犯作乱,罪无可赦,这点是毫无疑问的,刚才朕只是在想,侯君集的家人该如何处置?”“当然是一起杀掉。”李贞眼闪过一丝狠辣:“父皇,这种事情心软不得,儿臣也知道侯君集造反只是他自己的想法,儿臣也相信他的家人都是无辜的。但是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你杀了他们的父亲和丈夫,谁知道他们会怎么想?明事理的倒也罢了,问题是侯君集都是这种性格,你觉得他的子女会是那种讲道理的人吗?不可能的,他们不会记得他们的父亲和丈夫是造反作乱的逆臣,他们只知道你李世民是杀害他们父亲和丈夫的罪魁祸首,算你能宽恕他们,他们也不会感激你,反而会将这份仇恨深深的埋在心底,然后等待报仇的机会,一旦让他们等到这个机会,会毫不犹豫的现身,给我们进行致命的一击。”“够了……”李世民轻喝一声,注视着李贞:“这话也是你能说的吗?侯君集再怎么不是,他终究也是为大唐立下过战功的,是对咱们李家的天下立下过大功劳的,别人可以这么说,你作为太子,这么说有点不太合适了——朕知道你是为了想要朕灭侯君集满族才这么故意说的,侯君集的满门朕不会留……但是贞儿,父皇真的很不喜欢你这样。”“是,儿臣知罪。”李贞连忙躬身请罪,他也知道自己说的有点太过分了,别人这么说是为了表明自己和侯君集的关系恶劣,可是自己纯粹是想要让侯君集满门死绝。不过李贞不后悔,因为侯君集在南洋的所作所为,光是判定他一人死亡,已经不足以洗刷他的罪责。不说他造反的罪责已经足以灭满门,说他在日丽城的作为——他可是在南洋足足屠杀了好几万的大唐百姓的啊。百姓何辜?他们来到南洋只是为了挣得一块土地罢了,侯君集打到日丽城的时候,那里的百姓才刚刚稳定下来,他们既没有反抗侯君集的征服,又没有对大唐的军队进行过什么有利的支持,结果因为为了讨好自己手下的土著军队,侯君集默许了手下土著对日丽城的屠杀……光是这一点,哪怕是灭侯君集的十八族,也是足够了。“不说这个了。”可能是涉及到了侯君集,李世民的心情不是很好:“说说薛仁贵吧,他立下了这么大的功劳,你觉得朕该如何赏他?”“这个……儿臣不方便说了吧,还是由朝廷做主吧。”李贞讪讪一笑,满天下谁都知道薛仁贵是他的人,他哪里能回答这个问题,不论他要什么,都免不了在向薛仁贵讨赏的意思在里面。何况薛仁贵如今不过三十岁,已经贵为一卫大将军,在武官的位置已经走到了巅峰,再往是将军了,而在大唐这个职位通常都是虚职,爵位也已经到了县侯的程度,再往是县公了,同样不是如今的薛仁贵能承受的。(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