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李世民为什么这么心狠手辣,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放过,这点就更是笑话了,要知道李世民可从来都不是心慈手软的主儿啊。他能发动玄武门之变,杀死自己的亲生兄弟,甚至连其家小都不放过,逼迫亲生父亲退位,可见其心狠手辣,和在历史上的圣君名号相比,完全是截然相反的。而且在历史上,他也不是没有杀过自己的儿子,齐王李佑造反失败之后,同样是被他亲手赐死,那还没有造反成功呢,就已经是这样的惩罚了,如今李治不但成功了,而且还将他关在了自己曾经囚禁父亲的地方,这对李世民来说无疑是一种莫大的耻辱,对他的伤害更大,派遣刺客杀死李治也就理所当然的了。何况,杀死李治,未必就不是对他不好,相反从某种角度来说,李世民派人暗杀李治其实也是是在为李治考虑他太清楚造反是什么罪名了,也很清楚李治是绝对干不过李贞的,哪怕李治背后有世家团体支撑也不行,一旦李贞彻底发飙,不管不顾将麾下百万大军调回来的话,这世上没人有人能是李贞的对手。而李贞也不是好相与的,论心狠手辣甚至还远超自己,一旦李治落到了李贞的手中,那才是真的算是想死都难了,李贞一定不吝于在李治身上使用人间最残酷的刑罚。而一旦落到了这个地步,甚至连李世民自己都不好为李治向李贞求情,因为面对造反者,无论是任何处罚都是不过分的。因此与其让李治在未来受尽折磨之后惨死,倒不如现在就出手直接送他上路,也好让他少受一点罪这是他作为一个父亲,所最后能为自己孩子做的事情了。只可惜刺客实在是不够专业,在刺杀李治的时候居然偏了一点,导致李治并没有当场死亡,并且被太医维持住了性命,一直坚持到了陈天禄的到来,李世民的打算算是彻底落了空“这段日子父皇亏你照顾,你也辛苦了。”看着越发苍老的王亭初,李贞温声道:“你为大唐做出如此贡献,等父皇恢复皇位,论功行赏的时候,必然少不了你的一分功劳。”“为陛下效忠,奴婢不觉得辛苦,也敢不奢求回报。”嘴上说着不求回报,但王亭初早已经泪流满面,在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些年来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往日受到的委屈再也不见,有的只剩下了对李世民李贞父子的绝对忠诚。说实话,王亭初对于李世民绝对算是忠心耿耿了,对于整个李氏皇族更是呕心沥血,这些年他执掌隶圉司可是替李世民挡了不少的骂名啊隶圉司每年都要消耗掉至少好几万奴隶,这些奴隶虽然大部分都不是唐人,但超高的致死率还是让民间不少圣母女表将隶圉司形容成了地狱,王亭初本人也被形容成了活阎王,背负了不少的骂名。而原本这些骂名应该是归于李世民和李贞的,毕竟隶圉司的成立是李世民的意思,输送奴隶的则是李贞,也正是有王亭初在前面挡枪,这口脏水才没有泼到他们两人的身上,光是凭着这个功劳就足够他封侯了。更不要说这些年他还替李世民办了不少的脏活儿,对于大唐来说这是一个功劳丝毫不下于李靖房玄龄之流的功臣,只是他太监的身份限制住了他的发展,否则的话封侯拜相完全不在话下。可惜啊,他是个太监,而无论在任何时代,太监都是让人看不起的职业,除非你是真的有大功于国,比如改进了造纸术的蔡伦那般,他的造纸术位列华夏四大发明之一,是华夏文明传承的最重要的载体,有大功于人类,被封侯爵之后无人有异议。可是王亭初他有什么功劳在外人眼中他只是一个草菅人命的刽子手,每年死在他手里的奴隶不下数万,这样的人早该下地狱了,还想封侯想都不要想。但是外人不知道,李贞还不清楚吗王亭初这些年立下的功劳丝毫不比历史上的那些有名的太监差,他当然在有资格封侯的,李世民迫于朝野的压力,再加上心虚的缘故,因此不敢对王亭初有什么封赏否则别人会怎么想难道王亭初这些年做的事情都是你授意的不成这样一来锅就真的会扣到李世民头上去了。问题李世民怕这些,李贞可不怕,反正众所周知王亭初是李世民的贴身心腹,和李贞的交情也就那样,李贞可不会包庇王亭初,如此推理下来,旁人也不会怀疑李贞是幕后指使者。只要是他认定是对的事情,他可很少考虑别人的意见,否则他也不会在前些年一意孤行干了那么多任性的事情了。而且相比于面子问题,李贞更注重手下人的想法一旦李贞真的冷落了王亭初的话,那些知道内情的人会怎么看他会不会将他看成一个天性薄凉之人他虽然不是很在乎别人的想法,但民间对他的态度他还是很在意的。想到这里,李贞轻声道:“你也不用推辞,这些本就是你应得的你家中可还有什么同族晚辈没有若实际有的话,本宫做主选一个天性良善的过继给你,也好继承你的爵位。”“奴婢多谢殿下恩典呜呜呜”王亭初这一刻真的忍不住了,心情激动的涕泗滂沱,忍不住跪了下来,给李贞来了一个大礼参拜。“行了,起来吧,带本宫去见父皇吧。”李贞实在是受不了一个老头子跪在自己跟前大哭的样子,连忙转移了话题。王亭初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擦拭着眼泪:“是,是奴婢失态了,殿下请跟奴婢来。”殿门打开,映入李贞眼帘的正是那个无比熟悉的面孔,只是和去年自己回来所见到的相比,此时的李世民要苍老了许多,就连一向乌黑的头发,已经变成了花白,原本光滑的面庞,此时也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皱纹一直到这一刻,李贞方才醒悟,那个曾经无所不能的父亲,其实早已经老了。李贞心中一颤:“父皇”李世民正伏在桌子上挥毫泼墨,听到李贞的声音,连忙抬起了头,笑道:“贞儿,你回来了,快来看看,父皇的这幅字写的如何”“是。”李贞收敛心情,快步上前走过去,瞄了一眼发现李世民写的是飞白体,立刻夸赞道:“父皇的书法越来越精湛了,就算是发明了飞白的蔡邕,估计也比不上父皇了。”“哈哈哈”李世民大笑:“其实朕的这番进步也是最近一段时间才有的哎,这段时间朕无事一身轻,心无杂念之下,这书法反倒是越发的精益了。只可惜最喜欢的一直都是王右军的书法,尤其是兰亭序更是朕毕生的追求,却一直见不到影子,颇为遗憾。”李贞道:“兰亭序在辩才大师的手中,只是辩才大师自从二十年前出国传教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大唐,更不知生死如何,兰亭序也跟着他不知所踪了。不过父皇放心,等这件事过去之后,儿臣就派人出去寻找辩才,想来一他高深的佛法,应该是可以在周遭各国留下自己的踪迹的,真要寻找却也不难。”说起辩才,李世民却突然问了一句:“对于这一次的罪魁祸首,你准备怎么处理”“”李贞好悬没有被自己的口水呛死,无语的看着李世民:“父皇你这话题转移的他太突然了吧”李世民道:“这些你别管,先回答朕的问题。”李贞沉默了片刻:“父皇想要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李世民来了兴趣:“真话如何假话又如何”李贞眼中怒火无尽蔓延:“儿臣的真心话就是,这些大唐帝国的囊虫,大汉民族的败类,他们的血脉里一直都流淌着汉奸的血液,全部都该杀光杀绝,一个不留。并且儿臣准备编纂一本汉奸录,收录古往今来几乎所有汉奸的名字和事迹,这些世家一个也不能放过,全部都要记录在册,被万世唾骂”李世民抚掌大笑:“这样处理当真的痛快至极,不光是你可以将心头之恨发泄出去,就连朕也能够好好的出一口气不过朕还是想听听你的假话是什么”“儿臣的假话则是这帮罪人虽然罪该万死,但毕竟各为其主,兵不厌诈,胜者为王,为此不择手段倒也理所应当。他们勾结外敌固然要被千刀万剐,但他们的家人却并没有参与进来,只需要尽数贬为庶民,流放三千里就可以了。”李世民道:“这个处罚光是听听就觉得让人不甘心,若是让朕来处理这件事的话,八成都不会这么做的。”李贞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可是虽然真心话足够痛快,但儿臣却不得不选择假话来执行。”“哦”李世民放下了手中狼毫,饶有兴趣的问道:“这是为何这些人不但是汉奸,而且还是逆贼,而无论是卖国还是造反,在贞观律里面可都是诛九族的重罪既然灭族既合乎情理法理,又能让你我感到舒心,你为什么不选择这个处理方法呢”“可是法不责众啊。”李贞又发出了一声苦笑:“此次参与九弟叛乱的各大势力光是世家的头头脑脑就有不下百人,他们各自又都有庞大的宗族,全部的九族算下来的话可就是数万人啊,如果全杀了,天下人岂不是真的要将儿臣看作杀人狂了何况光是这几万人的世家的话,儿臣狠狠心的或许话还可以全部杀掉,但父皇不要忘了,支持九弟的势力可还有儒家和佛门这两个庞然大物啊,这两大势力每一个都有数百上千万的信众和弟子,难道儿臣还能将这些人全部杀光不成”“贞儿,你终于明白这个道理了。”李世民抚须赞道:“你要记住了,为君者,最忌的便是意气用事,任何事情都是要从大局的角度来看待的,在君主眼里从来就没有恩与仇,更没有情与义,一个英明的君主眼中从来有的就只有利益,我们所做的一切事情都需要从大唐的角度出发。只要符合大唐利益,哪怕这个人犯了杀头的重罪,你也必须要赦免他。而如果一个人的存在对大唐没有任何好处,反而坏处多多,哪怕他是无辜之辈,在必要时候也必须要痛下杀手就好像魏征一样,他昔日在息王麾下的时候,可没少与父皇为难,好几次父皇都差一点被他给逼入绝境,当时父皇就在想,如果父皇能够夺取皇位,那么魏征必须是要死的那一个,可是后来当真父皇登上皇位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想来你也是很清楚的。”“儿臣明白的,想要治理大唐,光靠杀戮可是远远不够的。”李贞点头,按照魏征对李世民做的事情,李世民登基之后就算是将他千刀万剐也是不为过的,更别说在投靠李世民之后,魏征更是多次与李世民为难,曾经不止一次的在朝堂上令他下不来台,导致李世民还几次都差一点动了杀心可如今魏征不但还活的好好的,而且官也是越做越大,就是因为他对大唐的贡献太大了,以至于就连李世民都舍不得杀他。“不过”李贞说到这里,语气却是突然一转:“虽然儿臣只打算诛首恶,但这并不代表儿臣就会放过他们的家人,这毕竟是造反,光是驱逐的话,未免有点太仁慈了一点,也显得我们太过懦弱了。一旦这件事为后人所引用,那么造起反来岂不是更加的肆无忌惮所以此例绝不可开。”“哦那贞儿你准备如何做难道要将他们贬入奴籍吗”李世民一愣,从李贞的语气中听得出来,这些人死估计是死不了了,但想要活下去却也是千难万难,可是除了贬为奴隶的话,他实在是不知道李贞还有别的什么方法了,更何况李贞应该也不会真的将所有人都贬入隶圉司中,否则那和杀了他们又有什么区别甚至比直接杀了他们还要更加恶毒。而且他也是专门发布过法令的,唐人永不为奴至于隶圉司中的唐人囚犯并不算是奴隶,他们的性质应该定义为劳改犯更加合适,一旦李贞真的这么做了,那就是在和贞观律作对,以李贞的智慧,应该不可能做出这样的蠢事出来才对。@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