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长安城迎来秋收的季节,在遥远的南半球,却是迎来了春天。
朱银和朱铜站在甲板上,欣赏着大海的美景。
“二哥,起风了!”
朱铜张开双手,微闭着眼睛,感受着那股海风吹来。
只见海面上微波粼粼,温暖的阳光洒在水面上,此时的海面就像破碎了的金色翡翠,让人情不自禁的产生一种莫名的怜惜。
“按照海图来看,这两天我们应该就可以到达楚王殿下所说的澳洲了,还真是让人感到期待啊。”
出海行船,枯燥乏味,但是朱银却是每天都激|情四射。
自从“格物书院号”离开蒲罗中之后,天气就变得越来越热。
而最近一段时间,却是又开始变得没有那么热了,偶尔路过一些岛屿,却是一副春暖花开的景象。
这让朱银对南北半球气候相反的论断,有了进一步的信心。
“外面的世界果然很精彩啊,这出海航行,可比待在长安城有意思多了。”
就在朱铜和朱银两兄弟说着话的时候,李耿和李义协也来到了甲板上。
“刚刚杨七娃在海裏面钓鱼,结果鱼没有钓到,倒是钓到了几只好七八斤重的大虾呢,今晚大家有口福了。”
“七八斤重一只的大虾?这……这太吓人了吧?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虾呢。”
朱铜咽了咽口水,自从出了海,他就发现自己的人生飞跃了。
从小到大,他就没怎么吃过肉,更不用说海鲜了。
哪怕是他阿耶进了楚王府的热气球队,家里条件变好了,海鲜什么的,对他来说也是一个传说。
结果,自从到了登州,这一路以来,天天都是各种海鲜,吃到你不想吃。
但是,即使如此,七八斤重一只的大虾,朱铜还是没有吃过。
“喏,你看甲板那边,还在蹦蹦跳跳呢。”
李耿指了指不远处的甲板上,那里果然有几只庞然大物,虽然爪子被用绳子绑住了,但是仍然可见狰狞之状。
“李郎君,莫非这就是楚王殿下说说的澳洲龙虾?难不成我们快要到传说中的澳洲了?”
朱银突然想到了当时李宽在课堂之余随口闲聊的一些内容,脸上露出了兴奋的表情。
“澳洲龙虾?这……这不大合适吧?是不是叫做澳洲大虾比较合适?”
朱铜撇了一眼自己二哥,虽然龙虾这词是楚王殿下口中传出来的,但是“龙”这个字,终究还是比较敏感,他觉得还是改一改比较好。
“额……对,澳洲大虾,这是澳洲大虾。”
朱银也意识到自己话中的不妥,连忙纠正。
好在船上并没有杨本满那种吹毛求疵的御史,倒是不用担心会怎么样。
“澳洲大虾就澳洲大虾吧。这一路而来,书院提供给大家的海图都还是比较准确的,算算日子,也差不多到了澳洲附近了。那今晚我们就每人来一只清蒸澳洲大虾,再把蒲罗中带来的剩下的那点烧刀子都给喝了。”
李耿觉得胜利在望,也不用等到踏上澳洲的土地之后再庆祝,直接今晚好好的喝一杯,明天一鼓作气的冲向传说中的澳洲。
“李郎君,你看,前面又出现陆地了!”
就在李耿和朱银几个说着话的时候,杨七娃的声音从桅杆上传来。
这杨七娃,一天到晚,除了睡觉之外,大部分的时候都在桅杆上面待着,整个人麻利的跟只猴子一样。
不过,由于经常曝晒,倒是跟黑猩猩更像一些了。
“杨七娃,你看仔细一些,别又是一座小岛!”
李耿和李义协一帮人在甲板上,并没有因为杨七娃的话而变得多么兴奋。
这一路以来,大家都不知道碰到过多少座岛屿了。
就是比蒲罗中要大很多倍的大岛,也不是没有遇见。
好几次大家都以为是不是到了澳洲了,不过围绕着海岸线转了转,就发现想多了。
这也是大家第一次去澳洲,虽然有海图,但是大家都不敢完全相信海图。
这走走转转的,浪费了不少时间。
要不然的话,从蒲罗中到澳洲,也不需要花费这么多时间。
“不,这一次似乎不大一样,这一片陆地并没有那么多茂密的植物,视野很是广阔,一眼望去,绝对比我们之前碰到的岛屿要大,再看海图的话,十有八九是到了澳洲的北部了。”
杨七娃刚加入东海渔业的时候,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不过,经过了几年的学习之后,如今也勉强算是识文断字了。
事实上,东海渔业的水手们,不识字的已经很少了。
“义协,我上去看看,你安排人去搞一搞这澳洲大虾,要是真的到了澳洲,那么今晚就可以在陆地上庆祝了!”
李耿说完,也麻利的往桅杆上爬去。
作为武将之子,李耿的身手本来就很好,小小的桅杆就更加难不倒他了。
“望远镜给我!”
三下两下的爬到了桅杆顶部,李耿在杨七娃旁边坐好。
“这……李郎君,我杨七娃的什么东西都可以借给你,唯独这望远镜是不能借的,要不……你还是下去取一下你自己的?”
杨七娃纠结的看了看挂在自己脖子上的望远镜。
虽然望远镜上的绳子因为长年累月的在自己脖子上蹭来蹭去,已经乌黑麻亮了,但是他却是一点不觉得嫌弃。
“看你宝贝的!拿来!等回到长安城,我送一架玻璃作坊出品的最新款望远镜给你,可以看得更远、更清晰!”
李耿瞪了杨七娃一眼,这个家伙,连睡觉都抱着望远镜,这望远镜是比婆娘还舒服吗?
“那……那你拿好了,可别掉下去了。这望远镜可是跟了我好多年了呢。”
杨七娃磨磨蹭蹭的将望远镜从脖子上拿下来,小心翼翼的递给了李耿。
“呕!”
李耿刚把望远镜接过来,双眼还没有对上镜筒,望远镜的绳子上散发的特殊味道就清晰的传入他的鼻子之中,搞得他差点把中午吃的金枪鱼鱼生给吐出来。
“你这也太不讲究了吧?你不是很爱惜望远镜吗,怎么不洗一洗这绳子?”
李耿嫌弃的用手抓住了绳子,让它尽量离自己鼻子远一点。
“咦?”
当一副荒凉的画面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的时候,李耿忍不住发出了一惊讶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