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确定选这块毛石吗?”摊主问道。
冉韵在下面着急地喊道:“十七姐,不如和杨郎君猜同一个吧?大家都猜同一个呢!”
冉颜目光直视摊主,肯定道:“确定。”
摊主顿了一下,道:“那么开始猜价,不同的石头,价高者有权购得。”
按照摊主的意思,参与之人可以选择不同的石头,但是一起猜价,谁出的价钱高,谁就可以购得中意的毛石。
“两贯五百钱。”他们依旧让娘子先开始。
“三贯。”杨郎君加价。
其余郎君一律跟着往上加价五百钱,等所有人都结束之后,价格已经飙升到四贯五百钱。这样的猜价不比拍卖,拍卖可以暂时不出价,依旧保留资格,而猜价并没有这个规则,如果不想弃权的话就必须要参与猜价。
……
“二十贯!”杨郎君猛然从十八贯叫到了二十贯。
冉颜稍稍动了动脚,众人都以为她要放弃的时候,不想却似乎只是活动一下筋骨,微微朝杨郎君偏了偏头,很快便又转回去。因着她整张脸都遮在面具后,没有人发觉她对杨郎君说了话。
“二十一贯。”冉颜面具后的唇角弯起。
这一次杨郎君迟疑了许久,才缓缓道:“二十一贯五百钱。”
其余人也都跟着继续往上加,只是有心人发觉,杨郎君这次加价不似之前那般大手笔。
又过一轮,价格已经升到四十贯。
而杨郎君已经开始停止叫价,主动退出了这一回。其余几个人都是觉着杨郎君是行家,所以才跟着一起猜这块毛石,一见杨郎君退出,都纷纷怀疑是不是杨郎君发现这块石头有什么不对才放弃。
这次猜价会售出两块毛石,这次不行,还有两次机会啊!有两个人也立刻跟着放弃第一回猜价。
剩下一位二十七八岁的华服郎君同冉颜叫了几次价,他每次加价五百钱,冉颜则淡定地加上五贯。如此反覆三次,台下众人一片寂静地盯着这个生猛的娘子,而对手终于汗流浃背地败下阵来,弃权了。
冉颜淡淡一笑,看向摊主鬓边渗出的一层薄汗,轻声道:“秋高气爽,摊主怎么好像很热?”
摊主笑着压低声音道:“娘子说笑了,这块毛石需要切吗?实不相瞒,这块毛石不错,万一切开被人盯上……”
“您不必担忧,我的四五十个护衞,若是还护不住一块玉璞,要他们做何用?反倒是这毛石,若不切开了,回头我哪里还认得它?”冉颜不紧不慢地道。
天底下的石头很多都长得差不多,若是一块毛石被人掉换,到时候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您说呢?”冉颜见摊主神色僵了一下,不由反问道。
摊主听冉颜这么说,心知她肯定家世显赫,他不仅仅收回了成本,也赚了不少钱,遂收起了别样心思,瘦削的脸上立刻堆起笑,“您说的对!切石的师傅就在那边……在下这就令人抬过去。”
摊主向后一挥手,两名壮汉立刻过来,将这尊毛石搬过去切石师傅那里。
冉韵和冉云生也跟了过去,冉韵悄悄凑近冉颜,“你确定这块石头里有好玉?”
“大概吧。”冉颜道。
“大概?”冉韵拔高声音,“没有把握你还敢那么大手笔!你……敢情花的不是你的钱,你不心疼是吧?”
“如果那五块石头里真有玉的话,就一定是这块。”冉颜补充,顿了顿又淡淡道:“若有的话,我就分给十哥两成,没有的话,就当做送我一个人情,这样划算的事情,想来二十妹也能想得很明白。”
这以彼之道还之彼身的一番话把冉韵一口气噎在心口,半晌没蹦出一个字,倒是冉云生笑得前仰后合,抚掌道:“可算有人能把你制住了。”
“真想不明白阿兄还有什么好得意的?十七姐是不是制住我,与我有什么关碍,不过都是从你兜里掏钱。”冉韵气哼哼地道。
冉平裕家里规矩也很严,除了生意上往来的花销,平日花的钱不能随意从公中支取,只能花自己的月钱或私房钱。冉韵着急不过是性子使然,她就见不得人乱花钱,尤其是自己家人。
“好了,来看看这块毛石吧。”冉云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