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美玉见刘青松笑眯眯地看着她说出这句话,还以为刘青松说的是她,不由地从鼻子里哼出一声,鄙夷地打量他一眼,心想,也不看你什么德行。
自打在聚水县,冉颜的一番话犹如冰水将他泼醒之后,他也想着是否该做些事情证明自己的存在,贞观十一年尾,因为未来一代女皇的即将到来,他一拍大腿,就接替了管家的活,匆匆赶过来找冉颜商量对策。
毕竟机会不可能总是眷顾他们,到了眼前的一定要抓住才行。
冉颜微微抿唇,她期待武后的时代,女权空前的强大,她行事就会少了许多障碍,但距离那时还有太长的时间……
得好好谋划一番才行。
送走冉云生,冉颜继续按照自己设定的日程开始学习,早晨读了《诗经》,因着原主就有一定的文学修养,所以她对于古文的理解还不算太困难。
室内点了几只火炉,冉颜脚上裹了羊毛袜,盘腿坐在厚厚的羊毛毡子上,正在绣架前一本正经地绣花。
邢娘看着她这坐姿,她拿针的姿态,直摇头。
冉颜也视若无睹,她至今还不知道自己学绣花有什么用,但原主的苏绣十分出色,她不想就这样白白浪费了。
“娘子,怎么在白叠布上绣花?咱们还有不少料子呢。”晚绿和幻空将被子裹成一团,缩在火炉前,抖着嗓子问道。
冉颜头也不抬地道:“练习而已,没必要用丝绸。”
晚绿扁扁嘴,“白叠布也不见得就比丝绸便宜到哪儿去,可还是丝绸好看些。”
等了一会儿,见冉颜不理她,便拽着幻空挪到门口,从门缝里看着外面的纷纷大雪,又是喜欢又是烦恼,“十郎骗人的,长安分明比苏州冷上几倍。”
她这厢话音方落,门便碰碰地被敲响,晚绿和幻空还未来得及退开,来人砰的一声推开门冲了进来,不想面前竟有人,脚下一绊,三个人摔做一团。
三声惨叫响彻云霄。
一院子的仆婢急慌慌地冲了过来。
冉韵从地上爬起来揉着脑袋道:“你们俩堵在门口做什么?”
下面有两个肉垫子,她倒也没摔疼,斥了一句,便也未多计较,一溜烟跑到冉颜面前,“十七姐,快快梳妆,咱们出去吧!韩娘子约我去城东打雪仗,咱们一块去。”
冉韵平时并不爱参加这项贵女的集会,可又不得不去,她觉得冉颜一张冷脸特别镇得住场子,自己对冉颜印象又不错,所以才来邀请她一起出去。
“娘子,去吧。”邢娘见冉颜犹豫,便鼓励道。
冉颜觉得在长安多认识一些人也是好的,便爽快答应了,起身坐到几前,由歌蓝服侍着梳妆。
晚绿也觉得自己这样太娇气了,遂一咬牙,从暖暖的被子里钻了出来,霎时寒冷从各处袭来,冻得她一个哆嗦。
几人伺候手脚麻利地给冉颜梳头洁面,准备衣物。
冉韵坐在绣架前,看着右上角小小的一丛剑兰,不禁道:“真好看。”
这一丛兰花不分花叶,一律用的是紫色,但是形态舒展,花叶疏密有致,带着一股不同于普通兰花的英气,亦不失雅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