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叫什么医生,侄媳妇不就会医术!”六夫人急急地转回身,冲冉颜招手道:“快过来!”
……
冉颜猛地想起来,当天就是六夫人要求她去诊治,这本是一件芝麻大小的事情,但……六夫人,那可是李恪的岳母,若说这件事情不是个圈套,冉颜都不信!
不明不白地被人利用了!冉颜叹气,这内宅一旦与政事挂上鈎,实在更加凶险,幸好这只是给人当做棋子摆了一回,若是谋她性命呢?
这裏纷繁复杂,冉颜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
也幸好,也并没有让她等太久,煎熬到第三日的时候,终于来了一道圣旨,招萧颂即刻赶赴长安,并且夺丧,以三十六日代替一年的孝期,而宋国公暂去了岐州刺史之职,为太夫人守孝。
夺丧之事也偶有发生,萧颂与太夫人祖孙感情虽然比较亲厚,但总归不是儿子,夺了丧,也不算太过分。
次日,冉颜便随萧颂一并返回长安。
冉颜弃马车,改随萧颂一并骑马。她马术不错,却从来不曾骑马长途跋涉,半天下来大腿便磨掉了一层皮,但她焦心冉云生,硬生生咬着牙坚持,从未同萧颂说过,等到中途休息之时,血水都已经顺着裤脚滴到地上,这才被萧颂勒令停止。
回到长安时,距离冉云生失踪已经整整二十二天。
冉颜心急如焚地赶回安善坊,一入府内,感觉到了令人窒息的压抑,从大门处到内院,竟是无人敢用正常的声音说话。
“是阿颜?”
冉颜刚到正厅前,便有一人迎了出来。
冉颜怔了一下,才认出来,这居然是冉平裕!短短时间未见,冉平裕已经从一个弥勒佛的形象瘦到颧骨脸颊凹陷,因为瘦得太过急速,他面颊上的皮肤松弛,出现了一道道褶皱,两鬓斑白,看起来竟是比从前老了十余岁不止。
“三叔!”冉颜心裏一酸,迎了过去。
冉平裕忍不住抹了抹脸,让自己看起来精神点,“来得这样急,用膳了没有?”
“先不说这个,三叔,刘青松呢?”冉颜真心希望刘青松这回能靠谱点,办点事实。
冉平裕与冉颜一并进屋,叹了口气道:“他和阿韵出去了,他刚回来便想法子去探了探公主别院,却因守衞森严,无法细寻,裏面郎君众多,也不知十郎是否在其中……”
冉平裕声音哽了一下,叹息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缓了缓,才解释道:“不过还好,半个月前萧府的侍衞就过来说,圣上收到御史台弹劾,说巴陵公主私自掳藏良民,重伤数人,并且私下有大量的阿芙蓉交易,证据十分详细,圣上震怒,将巴陵公主软禁关押,三司正在查证据是否属实,不过至今也没有结果。”
冉颜点头,心道怪不得萧颂那么肯定圣上一定会招他回来,刑部这个时候本来就很忙,一把手带病视事,二把手不在,又添了这么个棘手的案子,人手更加捉襟见肘。
而且三司会审,刑部是以刑部侍郎为首参与会审,又无合适的代职人员,总不能让堂堂三品尚书跑去会审吧。
“你三婶已经几日不曾进食了,你去看看她吧。”冉平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