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敬宗建言废后！”</p>
“袁公瑜建言废后……”</p>
……</p>
“陛下去了凌烟阁。”</p>
丑时末了，这个消息送到了王皇后那里。</p>
王皇后的眸子中多了冷意，“他这是想去看先帝？”</p>
……</p>
李治从凌烟阁到了自己的寝宫。</p>
寝宫中有几幅画像。</p>
一幅是个雍容华贵的妇人。</p>
“阿娘！”</p>
李治目光孺慕，“小时你常说要爱惜家人，便要保全他们。我听了你的，从登基以来我便一直在忍。阿娘……”</p>
泪水从李治的眸中滑落，“如今我退无可退了。”</p>
画像中的长孙皇后仿佛在微笑。</p>
李治的眸光转向了另一张画像。</p>
那是先帝！</p>
“阿耶，你在担心什么？你担心我无能。既然担心，为何立我为太子？你说我柔弱，不放心。可我不得不柔弱……阿耶，当年大兄正是不柔弱，与你针锋相对，你忌惮了他，于是便除掉了大兄。我只能装作柔弱，否则……太子会换了谁？”</p>
他走到了第三幅画像之前，目光温柔，伸手轻轻触摸着那个小女孩的脸颊。</p>
“兕子，当初我们兄妹相依为命，你总担心我被人欺负，整日顶着一张苍白的脸让我要争气。兕子，为兄争气了。”</p>
他收回手，回身，眸色转为冰冷。</p>
恍如夜空中的星光！</p>
……</p>
“辅机，陛下这是想作甚？”</p>
褚遂良不满的道：“他这是想裹挟朝堂吗？”</p>
长孙无忌淡淡的道：“雉奴性情柔弱，这更像是发脾气。少年人发脾气，那便由着他。”</p>
褚遂良笑了笑，“也是，如此不管就是了。”</p>
外面进来一个官员，“二位相公，陛下召见。”</p>
二人进宫，看到了数十重臣都在。</p>
甚至李义府等人也在。</p>
李治坐在上面，微微一笑。</p>
这是众人熟悉的柔弱羞赧的笑意。</p>
褚遂良看了长孙无忌一眼，发现这位老朋友的眸中多了自信之色。</p>
雉奴还是那个雉奴。</p>
李治开口，“王氏不堪，朕欲废后！”</p>
褚遂良心中一惊，“陛下万万不可！”</p>
李治的赧然微笑渐渐转冷。</p>
褚遂良跪下，用力叩首。</p>
噗噗噗！</p>
额头叩击地面的声音有些沉闷。</p>
褚遂良的喊声在殿内回荡着。</p>
“陛下，万万不可！”</p>
一群官员跟着跪下，呼声恍如海啸。</p>
“陛下，万万不可！”</p>
李治目光渐渐平静。</p>
他看了李勣一眼。</p>
李勣起身，“此乃陛下家事。何须问外人？”</p>
李治颔首，“王氏阴谋下毒，萧氏同谋，一并废了！”</p>
“陛下！”</p>
褚遂良失态抬头。</p>
李治看着他，“褚遂良跋扈，视朕为无物，贬官潭州！”</p>
“陛下！”</p>
褚遂良下意识的看向了长孙无忌。</p>
“雉奴……”</p>
长孙无忌失态起身，他从未想到过外甥会变成这样。</p>
雉奴这是昏头了吗？</p>
老夫……</p>
长孙无忌眸色一冷。</p>
“此事……”</p>
李治看着他，“帝王难道处置不得朝臣吗？”</p>
长孙无忌的话全数被封在了口中。</p>
除非想造反，否则他无法反驳。</p>
但那个雉奴呢？</p>
长孙无忌看着他，眸色苍凉。</p>
李治起身。</p>
他看了群臣一眼。</p>
“朕的决断……谁反对？”</p>
群臣俯首。</p>
“且去！”</p>
李治颔首。</p>
群臣告退。</p>
身后，皇帝伸开双手，仰头看着虚空。</p>
那三幅画像在脑海中一一闪过，随即模糊……</p>
威严的声音回荡在殿内。</p>
“这是朕的大唐！”</p>(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网址：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