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这时,就听得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诸位同仕?行行好,给点吃的吧?”,左少阳等人扭头一看,只见他们身后跟着个老者,背上背着个竹背篓,一只手拎着一杆白幡,幡子写着专治各种疑难杂症。另一只手拿着一个铃裆。正可怜巴巴望着他们。左少阳有些奇怪,心想一个铃医走江湖郎中,本来行走江湖靠的就是混吃喝的本事,再怎么也不会肚皮饿着的”看这老头一把年纪,满脸沧桑”想必是在江湖上混了不少时间了的,怎么混到了沿街乞讨的地步?而且令人矇目的是,这郎中还带着一身的行头乞讨要饭,更是奇怪了。真凌子眉头一皱,道:“你这人”谁跟你是同仁?没看见少爷是道长吗?”,那铃医愣了一下:“刚才偶然跟在你们身后,听你们说要在此处开药铺”那不是同行吗?”清凌子眼睛一瞪:“开药铺就是同行?就算开药铺,我们也是坐堂大夫,又岂是你这游方郎中能比拟的?”,“对……”对不起……”老铃医涨红着脸诺诺地低着头,转身就走,这老铃医应该是饿了的时间长了,腿都软了,一步一挪地艰难地走着。旁边的清妙子轻轻推了他一下:“你这人真是,不给就不给,称还说这些话做什么?谁没个难处!”说着,清妙子追了上去,清妙子从怀里摸出一串铜钱,递给对那老铃医道:“老人家,对不起,我师兄没别的意思,这点钱你留着吃饭住宿吧。”老铃医非常感激,连连作揖道:“多谢”多谢道长。这个……,清媚子也追了过来,本来也要给他一串铜钱的”听了他这话”不悦道:“你这人真是”一串铜钱,给你一串你还嫌少啊?十文了!可以买一屉的ròu包子了!”,老铃医苦着脸道:“可是”这里的墁头”一个就要二十文啊!”“什么?”,清妙子一声惊呼,“二十文?不可能吧?”“是真的”几位刚刚从外面来的吧?”左少阳本来在远处站着等清妙子她们回来”听了老铃医这话”心中一动,快步走了过去:“这位老先生,你放才说,这里一个馊头要二十文?”,“是啊。”他们到了衢州之后,吃住都有人管,还没有自己掏腰包的,现在听这价格,才知道贵得离谱,如果是物价普遍都这样高的话,那他们出价三倍买房子,人家自然不会卖,因为在京城,一文钱可以买两个墁头,而在这”二十文才买一个馊头。至少得翻四十倍人家才肯将房子出让了。四十倍,那就是将近两千贯!一座商铺要两千贯,这简直是吓死人的天价了。左少阳自然不会相信的”想了想,伸手摸出钱袋。“我来!”没等旁边的清媚子把手里的一串钱递了过去,“喏”给你,加上刚才我师姐给的”总共二十文了”这下够了吧?”,“多谢,多谢两位道长!”老铃医激动的全身发抖”连连作揖”小心地接过那串钱。老铃医向他们连声表示感谢之后”慢慢走到一家小吃铺门前”这小吃铺的门口热气腾腾正上屉蒸着包子。老铃医拿着两串钱,道:“店家,麻烦您,买一个包子。”那小吃铺店伙计本来是满脸笑容的,见到他,立即没了笑容,比yàn阳化雪还要快,而且声音冰冷如刀:“二十文一个!”,“喏,二十文。”店伙计鄙夷地哼了一声,一把抓过那两串钱,然后直接伸手,从笼屉里拿出一个熳头,扔给老铃医。老铃医一手拿着铃裆一手拿着幡子,没等交手去接,熳头已经扔过来了,赶紧胡luàn地去接”仓促之下没接住”白huāhuā的馊头从手上滚落,掉在了地上。老铃医赶紧把手上的幡子和铃裆摔在地上,蹲下身抓住了沾满了灰尘的馒头,顾不得热,便往嘴里塞,可是那馊头刚出笼屉,热腾腾的粘在嘴里,烫得他忙不迭又吐了出来,又赶紧用手捧住,呼呼吹了两下,又往嘴里塞去。呲牙咧嘴地嚼着,硬生生往下咽,烫得摸着喉咙直翻白眼。老铃医这狼狈样,惹得那店伙计哈哈大笑,旁边店铺的人和小吃铺里的吃客跟看猴子骑羊一般都大笑起来。那店伙计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指着老铃医道:“活该!烫死你这老东西!”,真凌子怒气〖勃〗发,大步流星冲过去,一把揪住那店伙计的衣领”单手将他提了起来:“你这小子,欺人太甚!”,狠狠往地上一惯,将那店伙计摔得七晕八素的哎哟直叫唤。店掌柜急忙跑出来,见真凌子一身道袍”怒目圆瞪,赶紧陪着笑脸道:“这位道爷息怒,**不懂事,惹着您了,您请息怒。有唐一代,道士的地位都是很高的,所以店掌柜见道长发怒,禁不住有些紧张起来,忙不迭地道歉。真凌子哼了一声,怒道:,“掌柜的,你说,一个馊头卖二十文”还这个态度,你是不是存心欺负外乡山”,店掌柜急忙luàn摆两手:“不不,我们怎么敢这样呢,只是对外来的郎中,才这样,别的那是绝对不会的。”,“什么?”真渊子不干了”他是学医的”上前两步怒道:“凭什么对我们学医的便这等歧视?我们莫非就低人一等不成?”店掌柜一时搞不清楚真渊子跟这道人的关系,见他这么说,又是跟真凌子他们一路的,说不定是一伙的,急忙说道:“不不,不敢,这个,我们”我们也不愿意啊……”,店小二想帮着掌柜的说话”chā话道:“是啊是啊,开门做生意”谁愿意呢,都是没办法的事,是给bī的啊。”“bī的?谁bī你们?”,“是……,哎哟!”店小二被身边的掌柜狠狠地踩了一脚,lì得他齿牙咧嘴抱着脚luàn跳。掌柜的瞪眼道:“还不赶紧进去招呼客人,在这瞎掰什么呢?”“是是。”店小二一瘸一拐进了店里。店掌柜陪笑道:“没什么人bī我们,是误会,都是误会。”“误会?你们卖外乡郎中二十文一个馒头”怎么就是误会了?”真凌子可不是好糊nòng的,怒目圆瞪接着说道:“你要是说不清楚,咱们可得去衙门理论去!”左少阳现在知道了,原来一个熳头二十文钱,只是对外乡郎中才有的特殊歧视,那店铺不卖应该与此无关,还是有希望买到的,心中想搞清楚这件事,便上前沉声道:“你们肯定受人所指,到底是谁指使你们这样对付外乡郎中?”,“真的没有人指使,只是个误会而已,我赔罪,我道歉。”“郎中是治病救人的,你们却给人家卖高价熳头,人家行医四方,本来就吃的是辛苦饭,赚的是辛苦钱,赚的钱也就够糊口的,你们这样做,让人家如何谋生?你们还有没有点良心?”,旁边狼吞虎咽已经吃光了一个熳头,正把最后一口往下吞咽的那位老铃医,听了左少阳这话,怔怔地呆在哪里,眼圈红了,两行浊泪滚滚落了下来。抱拳拱手道:“多谢!多谢这位道爷。”左少阳穿的是普通的长袍”没有像孙思邈他们那样穿道袍,但是是在一起的,尽管刚才听左少阳说医馆的事情”应该是个郎中,特别是这边的人如此歧视郎中,他哪里还敢称呼对方是同行呢。道爷可比郎中吃香多了。店掌柜虽然挨了训斥,却似乎半点都不生气,低三下四赔罪道:“真的是个误会。“那你们收了人家二十文”怎么只给一个馊头?”,店掌柜忙不迭道:“对对”是我们的错”二十文,四十个熳头”我们补上,全部都补上。”说罢,店掌柜吩咐店小二拿了四十个馊头,用两个大蓝布包着整整两大包”递给老铃医。老铃医很是惶恐,瞧瞧店掌柜,又看看左少阳,再看那两大包馒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左少阳接过这两大包馊头”递给老铃医:“拿着!这衢州不适合游医”你带着这些熳头,赶紧离开这里,到不歧视咱们郎中的地方去吧。”老铃医老泪纵横,呜咽着接过两大包馊头,又看着地上的幡子和铃锁,放下馊头,把铃裆和幡子放进了后背的箩筐中,提着两大包墁头,给左少阳他们深深地鞠了个躬:“诸位大恩”老朽没齿难忘!告辞了!”说罢,提着馊头踉跄地往城外走去。左少阳他们也慢慢接着寻找商铺。到了傍晚,还是没有收获,众人终于死了心,决定返回扈财主家,第二天离开这里,另外找个地方开药铺去。一行人正在街上走,忽然,从小巷里钻出一个人来,正是先前那位走方郎中,拱手道:“几位道爷请了。”,左少阳很是奇怪,拱手还礼:“你还没走啊?”“老朽深感大德,走到半道,觉得还是想提醒一下几位道爷,也算是报答道爷们救命之恩。”“老先生言重子,有话请讲。”“我先前跟在后面,听到几位道爷四处询问有无房屋出租或者出售,得知几位是准备在衢州开设医馆。可是租不到房子,是吗?”,“是啊。”“老朽知道其中的原因。”,“哦?什么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