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贞观三年的到来,关中地区日益寒冷,隔三差五的就下雪,而且一次比一次大。对这个情况郑子文早有预料,所以在两个月前恒州第一场雪到来的时候,就让尉迟宝琳派人收集草料储存起来,以便应付这场可能会延绵几个月的大雪。果然,和郑子文想的一样,大雪接连下了两个月,不过因为他准备充分,所以云岚县的牛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至于文县的战马,那些家伙可不是单单草料就能满足的,豆、面、粮草,什么都不能少,比人家寻常百姓花销都多。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既然花了那么大的代价把护卫队建立起来,也不能让它成为摆设。所以哪怕是下雪天气,郑子文也让他们的训练停止下来,粮饷、衣物、食肉什么都不少他们的,唯独要求他们好好训练。郑子文在恒州训练上千人的护卫队,而李世民却在长安城外训练几万人的骑兵军团。经过两个月的精心整编,加上驸马府那边源源不断的送进银两,李世民很快就组建起了一支五万人的骑兵军团。这些骑兵都是仿照了郑子文的护卫队,士兵们穿着皮甲和铁皮制成的轻甲,马鞍后配置一根投枪,制式装备是九尺长的长枪。而战马的脚下也都钉好了铁质的马蹄铁,踩着地上发出承重的“咚咚”声。除了这五万骑兵之外,李世民还组建了两万人的神臂弩军团,三万人的陌刀军团,还有十多万人的常规步兵军团。总兵力超过了二十万!明眼人都知道,李世民是准备要动真格的了。事实也是这样,连关内都下了这么大的雪,关外自然不必说。突厥人的牛羊在这场大雪中肯定耗损的很严重,恐怕支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南下劫掠大唐的百姓。而李世民也是在等一个借口。所以兵团组建了之后,李世民就让他们驻扎在京兆府附近,一边练兵,一边负责警戒。随着年关的日益临近大雪越来越大,停的时间越来越小,李世民的心情就越来越激动。“快了……快了……”终于,在贞观三年到来之际,一声急报送到了李世民的案头。突厥人来了。这次不是之前的那种时常犯边的小股部队,而是上万人的大部队入侵大唐劫掠。他们由安北都护府进入大唐,然后一路顺着丰州、硕州、胜州、代州进行劫掠,眼看着就兵临太原了,这时候李世民的军队也赶到了。不赶到也不行了,太原府是老李家的“龙兴”之地,要是被突厥人给抢了,李世民就一点脸面都不剩了。不过突厥人是来打劫的,并不是来打战的,看到大唐的正规军来了,也不纠缠,带着战利品就撤回了草原。按照他们的想法,这事就和以往两年一样,抢了就抢了,难道大唐还会打他们不成?突厥兵强马壮,控弦之士百万,就算打,他们也不怕!他们觉得自己很有底气,可惜他们忘了,这场大雪已经把他们的底气消磨得差不多了。颉利可汗是草原上的王,但他老了,如今他已经五十岁了,大草原也不再是铁板一块。雪灾过后,薛延陀脱离了突厥自称汗国,等颉利可汗收到消息的时候,大唐的兵马已经从陇右的北庭都护府进入突厥了。大唐对外宣称颉利破坏了“渭水之盟”,所以大唐对他进行讨伐。带兵的是李勣和李靖,在薛延陀的接引下,他们直接进入突厥,从阿尔泰山的脚下出发,朝着突厥牙帐的所在地哈尔和林开始进发。收到消息后,颉利可汗立刻派出了十万兵马迎击,准备让大唐尝尝突厥骑兵的厉害。把兵派出去之后,他就已经开始琢磨起来了。“这次战打完了之后,该让李世民赔多少钱才好呢?”颉利对这场战斗是很有信心的,而且派出去的大将也是他最信任的将领,都是勇猛善战之辈,所以这场战役没有打不过的道理。但他失望了。第二天他是被传令兵从睡梦中喊醒的。“禀告大汗,我们兵败了,雅尔金将军战死,阿史那杜尔将军被俘!”“嘶……”颉利一听,顿时大惊失色。“这怎么可能?”传令兵跪在地上,连头都低下去了。“大汗,唐人的弓弩十分厉害,不但射程比我们的弓箭远,而且一箭就可以击穿我们两名勇猛的突厥勇士,他们的骑兵也非常厉害,在乱石滩也能战斗,我们的十万大军全军……覆没了。”随着传令兵把头磕了下去,颉利可汗顿时瞪大了眼睛,他一把将传令兵从地上揪了起来。“你说谎,嬴弱的唐人怎么会如此厉害?说,是不是阿史那杜尔叛变了!”颉利这样想也是有他的道理的,薛延陀已经叛变了,而阿史那杜尔其实是他的亲侄子,用草原上的话说就是他也有当大汗的资格。听到颉利可汗说阿史那杜尔叛变的时候,传令兵顿时使劲摇头起来。“不是的,大汗,阿尔纳杜尔将军没有叛变,是真的被俘了!”颉利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忽然又一个传令兵跑了进来。“回禀大汗,突利小可汗带着十万大军叛变投敌了!”听说自己的另一个侄子叛变了,颉利可汗顿时傻眼了。突厥所谓的“控弦百万”,其实这些兵马是把所有的部落的兵马都算上的。现在薛延陀叛变了,大军少了二十万,阿史那杜尔战败,又少十万,突利反水,又少了十万。一下子四十万大军没有,所以颉利懵了。剩下的六十万大军里面,其实也只有大约二十万在他的手里,其他的四十万都是在别的部族首领那。如果是他全盛时期,这六十万他都能调派得动,但现在的话,能调得动十万就算是长生天保佑了。他甚至都不敢做得太过分,否则剩下的部族再反水跑去大唐那边,他就是真的完了。也就是说,他现在可以指挥的人马,还有三十万!想到这里,他立刻看向传令兵。“来了多少汉人?他们有多少骑兵,带了多少粮草?”传令兵才摇了摇头,然后颉利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有了一种很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