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这段时间里,李信除了多参加了一些活动以外就没有别的事情了,而伟大的李二陛下可就忙得不行了。除夕夜设宴款待群臣是必不可少的,李信也列于席中。他本来还以为是个蹭吃蹭喝的好机会,谁料皇帝设宴根本就不是让大家好好吃饭的,反正就是来来回回地推杯换盏、作诗、唱歌跳舞......对,跳舞。李世民带着一帮胡子拉碴的中年大叔,乃至于六七十岁的老臣,在大殿上“群魔乱舞”,看得李信目瞪口呆,差点连饭都吃不下去。这也是他孤陋寡闻了。按照文献上的记载,唐代的酒宴上出现主人带着客人跳舞可是宾客尽欢的表现。大名鼎鼎的《秦王破阵乐》,也就是此刻李世民带着大臣们在跳的东西,原本就是在庆祝战争胜利的欢乐酒宴上写出来的。不过坦白说,李信对于这样的音乐并欣赏不来,只是默默地在角落里啃着半只沾满香料的羊脚。除夕夜之后的大年初一便是传闻中的正元大朝会。除了本就该参加朝会的文武百官以外,各国的使节也会在这一天来到朝会上,跪拜伟大的李二陛下,向他表达臣服,并献上贡品。然而李二陛下微微颔首,接受这些附属国使节的致意,然后随手将价值不菲的丝绸、瓷器作为回赠的礼品赏赐出去。光看这流程就知道,正元大朝会持续的时间肯定短不了。而且,相比起平时用来讨论政务的普通朝会来说,正元大朝会的礼仪成分更多一点。通俗来说,就是不干正事,光摆排场。这还是今年关中大旱受了灾,李世民有意缩减了几分用度的结果。相信若是过几年,大唐真正地“阔”起来了,大朝会的盛况还会更加令人震撼。朝会结束之后,李信本打算混在人群里退去,谁料却被程咬金一把拽起,直奔御书房而去。李信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发觉自己根本拿那只长满毛的黝黑大手没有办法,只好认命地任由对方摆布自己。“程伯伯,你拉我去干嘛呀?”李信问道。程咬金脸上有些怒气,道:“紧急军情。”“紧急军情要我干嘛?你们几位老将军再加上陛下还不够解决问题吗?”李信苦笑着摊摊手。虽然自认懂得不少,但打仗这种动不动就拿人命填的重大活动他还是不敢胡乱参与。程咬金翻了个白眼道:“谁说要你干嘛了?你就站边上听着,学学看看就是。这也是陛下的意思。好歹也是将门之后,总不能对战事一窍不通吧?”李玄道当年可是战场上的一把好手。一窍不通咋就不行了?我又不想上战场!我将来还想好好抱着老婆孩子热炕头呢!李信很想这么说,但终于还是没敢说出口。他知道,程咬金是最讨厌瓜怂的。两人来御书房。李世民早就带着陈尹在里面等着了。李信老老实实地行了礼便退到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地站着扮演一根木桩子。李世民也没管他,而是严肃地看着众人道:“刚才受到军报,突厥又犯我大唐边镇,劫掠数千人口,粮食无数!依两位爱卿之见,朕该如何处置?”程咬金闻言,当即跪下道:“微臣愿率五万人马为陛下扫平突厥!”陈尹摇头,道:“如今国库存粮不多,根本动不起五万人马。”程咬金犹豫片刻,道:“三万人马亦可。”陈尹没有继续接话,而是转向李世民道:“如今气候严寒,贸然进军突厥恐怕难以取得战果,一旦战事受阻,我方便进退两难,十分弱了我军声势,反而不好。”李世民本来就是吃不得亏的主儿,心里也更倾向于打回来,便有些不爽道:“那朕现在就只能忍气吞声,吃了这个大亏不成?”陈尹拱手行礼,道:“陛下,一时隐忍是为了更好的还击啊。待今年秋收之后,我军后勤充足,必能一战而胜之,何苦急于一时呢?”李世民也知道陈尹说的没有错,一时沉默了。程咬金则又咋咋呼呼地开始叫着无论如何也要动兵,说什么大唐尊严不容进犯,看起来就像一个无脑的好战分子。李信静静地看着程咬金的表演,忍不住在心里叹道: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啊。程咬金表面上扮演了一个憨憨将军,看起来很不聪明的样子,其实却是不留痕迹地将自己从这个出兵与否的决策中摘了出去。(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