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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老爷子是被两个老兵护送进城的,侯君集带来的老卒家眷已经落籍在侯家村子,庄户们正忙着给老卒家眷盖房子。
老爷子到长安一是看孙子,二是按孙子说的准备挑些木料回村做家具去,都搬了一年的新家,结果还都是用着几十年前打造的老家伙什。
好些东西都用糟了,前些日子新婚燕尔的老十八家两口子就把床给睡塌了,虽说人没啥事,可新媳妇羞得小半个月没敢出门,听说老十七家两口子都开始打地铺了。
都是些新来的下人,头次见老主家,一个个跟雪地里的松鸡似的抖个不停,生怕被拉去红烧了做菜。
老爷子瞅瞅这个又看看那个,叹了口气说:“都是些可怜的,咱又不是啥大户,可不敢胡乱糟践人,问问他们有想回家的都给放喽,要契书也给。”
都是些无家可归的,能回哪去,下人们全都低着头默不作声。老爷子刚想离开,发现站在人群背后的两个小萝莉,转头就开始拿着侯大宝和侯方抽:“畜生,这么小的娃都买来,人做爹妈的不还不得急死,赶紧给人送回去。造孽的东西。”
往哪送,两人都是官府发卖的,爹妈估计早没了,要送只能送教坊或者掖庭宫。
哥俩跟老爷子解释半天才逃过一劫,小萝莉的身份也变成朱伯的闺女,平日里跟着朱伯认字,有空帮着打扫一下九江的院子就成,连侯大宝和侯方都不许伺候,怕哥俩闹出丑事来。
老爷子显摆完威风就催着侯大宝出发,趁早先把木料给选好,要不等雨季一到,打出的家具容易裂开。
东市这几日不如往常热闹,连平康坊的大门口都人马稀疏。
把车停在木料铺子门口,却发现这里边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掌柜的见大主顾到来,亲自上前接待。
“二位小郎这次想挑些什么料子,可是上次送的料子不合心意?我这就叫伙计给您换喽。”
侯大宝指着侯老爷子说:“我爷爷想挑些做家具的木料,劳烦掌柜的帮衬一二。”
掌柜头次见到侯家家主,忙不迭的招呼伙计端茶汤过来,拿袖子使劲擦了个独凳请老爷子坐下,指着堆后院的料子说:“您老是想弄个木床还是柜子,若是木床铺里还有几根上好的紫檀,若是柜子就拿墙角的那两根黄杨,这可是稀罕货,料子跟竹纸一般黄亮,还结实,要淋个雨沾个水啥的晾晒几日就成,不像别的料子沾水就裂。”
侯老爷子哪懂这么多,既然掌柜的说好,二话不说就开始谈价,听到黄杨一根一百三十贯的价时不禁有些发呆。
侯大宝赶忙替爷爷解释:“要的木料挺多,得够打造百十张木床和柜子的,你这还有别的料不。”
大买卖啊,掌柜的急匆匆捧来进货账本,翻了半天指着一页说:“这么大的量,别的好料一时半会凑不够,怕耽误您,南边送来千十根松木料子,虽说不是啥名贵货色,可结实耐用呐,一水的两年干,刨开要是见一丝水汽您只管来砸这铺子的招牌。”
侯老爷子不讲究那么多,只要能用就行,招呼朱伯过来谈好了价,就让掌柜的到宅里拉钱。
侯大宝想弄个铁制轮子,就朝掌柜的打听附近哪有铁器铺子。